“你瞧着是男胎是女胎?” “这如何说得准。”桃华哭笑不得,“所谓诊出男胎,其实都不是十分准确的。”连现代b超有时候都会看错,更何况诊脉。至于什么肚子尖生男胎,孕妇脸上不生花儿就是女胎之类的“经验之谈”,更是正确率低下。 “其实不论是男是女,皇上都不想让皇后抱养这个孩子。” 那是当然的了。皇后害死了皇帝多少子嗣,皇帝怎么可能让她来捡了现成。原本是打算拿住皇后下药的实证,结果被太后中间插了一手,虽然因此找到了先贤妃和赵充仪也被下毒的线索,但就这件事本身来说,算是功败垂成,并没有抓住真正的把柄。 “于家不倒,太后和皇后就不会倒。同样,太后和皇后不倒,于家也难倒。”沈数长长吁了口气,“要想他们倒,除非——犯下不赦之罪。”谋害皇嗣,于皇后是大罪,但对于家来说,除非有实证证明于家教唆皇后如此行事,否则还是牵连不足。 “不赦之罪?”桃华一时之间只能想到一条,“谋反吗?”她只知道这个是砍头抄家诛九族的大罪。 沈数没有说话,只是片刻之后,缓缓点了点头。 ☆、第207章 染指 西北种痘致死,原来并非种痘本身有什么问题,而是出现了一批假痘苗之故。 这消息传回京城,引起了两种反应。 一种是松了一口大气:原来种痘的法子并没有问题,那太好了。当然这里头不乏有些人还心存疑虑的,准备即使重新开始种痘,也要先观望一下再说。 另一种则是抛开了种痘法的问题,开始攻讦定北侯:为何假痘苗会被制出来,又被掺入了真痘苗之中?定北侯不将那收了假痘苗的官员送来京城,却在西北就抄家砍头了,是否是在遮掩什么真相?更有人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大肆宣扬那官员其实与西北军中某些将领有所勾结,不然制痘苗之法是如何传出去的?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过一般来说,大家总是会选择与自己利益切身相关的部分来注意,比如说刘之敬,他现在最关心的就不是西北军权是否旁落,而是种痘这件事情,居然还是能成功的吗? 陈燕小声道:“姐姐已经要给柏哥儿种痘了。”曹氏哭得跟死了亲爹一样,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安郡王府里已经开始张罗这件事了,并且为了验证效果,还向外征集天花病人或是病人曾穿用过的衣物。 刘之敬站在廊下发呆。时近五月,吹过来的风都带着暖意。刘家宅子虽然小,墙角也有一棵蔷薇,开着几朵白色的花,那香气仿佛也被日光晒得发酵起来,肆意地散播着。 然而如此的夏日之中,刘之敬却觉得心里有些发凉。他已经至少有二十日不曾再去过种痘处,辞差事的文呈都交上去了,虽然蒋钧一直未曾批复,但人人都知道他其实已经等于是辞了这差事了。然而这个时候,安郡王妃又回来了,又要继续推广种痘了,这,这简直是耍着他玩呢! “夫君,要不然,要不然……”陈燕要不然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说她去求桃华?算了吧,她现在恐怕连桃华的人都见不到。 刘之敬知道她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不由得略有些不耐地道:“罢了,你去煎药吧。”到底他当初怎么就看错了人呢?事事都精明,谁知竟在这上头栽了个跟斗,将山鸡错认成了凤凰。 陈燕黯然低下头,转身去厨房了。她在蒋家这几年,努力学习的书画诗词,到了刘家不知怎么的竟全无丝毫用处,如今天天就是烧火煎药做饭侍疾。这些她在蒋家都没干过,若不是有萱草枸杞帮忙,怕是连顿饭也做不成。从前桃华时常下厨做汤做点心,她还暗暗有些看不上,如今事到临头了才知道,这些事才是有用的。 只是,如今这不会做菜的要日日在厨下忙活,那会做菜的身边不知有多少人伺候,怕是根本十指也不必沾阳春水,又何必要受烟熏火燎呢。 刘之敬并不关心陈燕在想什么,他在廊下烦躁地踱了几步,心里升起个念头来:若不然,再回种痘处去?虽说这举动有些太失骨气,然而他的文呈蒋钧并未批复,说起来也还不算已经离了种痘处,倘若…… “咳咳——”屋子里传出的剧烈咳嗽声打断了刘之敬的念头,他连忙往屋里走:“娘,你醒了?” 刘老太太憔悴了许多。只要人醒着就想咳嗽,开了头就止不住,这样的日子换了是谁也不可能不憔悴。刘之敬一手扶着她,一手替她抚着后背,直到刘老太太咳得撕心裂肺满脸通红,才算勉强停了下来。 刘之敬急忙从旁边盘子里拿了颗甘草枇杷丸给刘老太太含上:“陈氏熬药去了,母亲且先等等。” 刘老太太含着甘草丸,喘了半天的气,觉得喉咙里渐渐有了一丝凉意,这才敢开口说话:“我怎么听见你媳妇说,郡王妃,又回来了,那种痘的事,又成了?” 刘之敬叹了口气:“母亲不要管这些事了,且好生歇着吧。”刘老太太自己泡凉水澡生了一场大病,本来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