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不成?蒋锡也只能受了这礼,吩咐前院摆上酒席,招待新姑爷。 男人们去了前头,桃华看曹氏这样子就知道有话要跟陈燕说,便借口给蒋柏华收拾东西也走开了,留下曹氏迫不及待地拉了陈燕问道:“姑爷对你如何?”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陈燕顿时红了眼圈。 新婚之夜,刘之敬直拖到三更天才回来,进了房倒是说了几句软话,说是有事耽搁了,到这会儿才回房实在是对不住陈燕。 本来他说了软话,陈燕新嫁进门也不欲生事,就可以洞房花烛小登科了。谁知刘之敬后头就问起陈燕是否在桃华面前给他解释过西北之事,及至听陈燕说并未找到机会,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又问起复姓的事来。 陈燕在新房里等得已经很累,吃下去的那一小碗素面也消化了个干净,本来就有些烦躁。见刘之敬这么晚才回房,又有不悦之色,心里的火气也有些压不住。且复姓之事本来就不是她情愿的,遂也不耐烦细说,只说她本就姓陈,复姓也是应该的,并未提起皇帝口谕之事。 她这般说,刘之敬也不好说什么。血脉之亲深入骨髓,若她不是个女孩儿,当初改姓蒋时怕就要被人指摘了,如今回复原本姓氏,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刘之敬读圣贤书的,当然不好意思说出姓陈不如姓蒋有利的话来,只得也憋着一口气,夫妻二人便歇下了。 这一夜过得便有些敷衍。陈燕虽是不懂,但也觉得刘之敬态度有些冷淡,加上身上不舒服,直到天色将明才朦胧睡去。谁知才合上眼,就被刘太太在院子里的声音惊醒了,原来是昨夜萱草将吃剩下的咸菜倒在泔水桶里,被刘太太发现了。 那咸菜实在太咸,茯苓不懂厨房里的事,也不晓得先用水清洗一下去去盐味,虽然后头倒了麻油醋拌过,仍旧咸得几人吃不下去,一碟子倒剩了半碟之多。蒋家虽讲究个惜福,并不许随意浪费东西,但咸菜总归是没那么珍贵,因此萱草随手就给倒了,谁知道早晨刘太太发现,立刻就骂了起来。 若光是咸菜也就罢了,可茯苓在里头倒了些麻油,那芝麻香味藏都藏不住,刘太太一下子就闻了出来,当即将萱草等人叫出来,就在院子里骂了个狗血淋头,嫌她们糟塌东西。 虽然刘太太言语里还没指到陈燕头上,但新媳妇才进门,陪嫁的丫鬟就挨了臭骂,这脸也是被打得啪啪响了。陈燕在屋里,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好歹刘之敬起身,刘太太看见儿子,想起今日还要接新妇敬茶,这才闭上了嘴巴。 曹氏听到这里,简直目瞪口呆:“不过是半碟咸菜……”说到这里,忽然想到自己在陈家过的日子,后面的话顿时说不出来,半晌才道,“只是你刚进门,也实在不该这样……” 陈燕抹着泪道:“为这事,敬茶时教训了我好几句,还说我大手大脚,怕嫁妆在我手里被花费了,要拿过去替我管着。” “这可不行!”曹氏这回反应极快。当初她在陈家,不就是傻乎乎总把嫁妆拿给夫家用,最后被赶回曹家之时几乎两手空空,若不是曹五爷去陈家大闹了一场,恐怕她的嫁妆连那一半也收不回来。 陈燕也没那么傻,任由刘太太教训,在硬邦邦的垫子上跪了有两刻钟,硬是没答应把嫁妆交给刘太太管。最后还是刘之敬开了口,刘太太才接了她敬的茶,让她站了起来。只是如此一来,刘太太这几天都跟盯贼似的盯着她,今日回门的礼物也不丰厚,方才当着桃华和沈数的面,她几乎都不想拿出来。 曹氏愁得两道眉都要锁到一起去了:“萱草那丫头也是,怎的刚过门就犯这样的错,倒叫你婆婆拿捏住了错处。”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对陈燕半点帮助都没有。陈燕便道:“这会子说这个也没用了,何况不过是半碟咸菜罢了——倒是这几日婆婆就露了口风,怕是要我去她屋里立规矩。” 做新妇的,也就是在回门之前这几天能自在些罢了,一旦回过门,就被默认已经是夫家的人,一切规矩都要按夫家的来了。可是刘家是寒门,哪来那么大规矩?说是立规矩,还不是因了嫁妆没交出去,刘太太心里不快,找着法子拿捏陈燕呢。 这个曹氏真没办法。立规矩这种事,婆母做来理直气壮,媳妇却是不能违拗的。曹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