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用鸡蛋调好的粉浆,下油炸成金黄,再加调料蒸透,上头再浇上晶莹油亮的汁子。蒋家在里头大约是加了腐乳和好酒,一掀开盖着的小碗,立刻就飘出一股子诱人的浓香。 海姑姑几乎是几口就将这肉吃了下去,一碗白粥也都喝光了。桔梗儿看她吃得香甜,终于绽开了笑脸:“太好了。姑姑肯用饭,薄荷姐姐就不会骂我了。” 一块肉下肚,海姑姑也觉得身上仿佛有了力气,便起身道:“给我换衣裳。姑娘吉礼,我总要去前头看看。” 根本没人想让你去好吗?桔梗肚里暗暗骂着,有点着急——怎么这老婆子吃了这肉反而精神抖擞起来了?姑娘千万不要弄错了才好。 不过,海姑姑才换上衣裳,忽然肚子里咕噜一声,噗地就放出个屁来,其臭无比,熏得桔梗儿都忍不住捏起了鼻子。海姑姑脸胀得通红,刚要说句话掩饰一下,就觉得肚子沉沉下坠,似乎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出了,顿时顾不得别的,飞快地向屏风后的马桶奔去。 也亏得肚子里有这一块肉,腿脚也觉得有了力气,竟赶在大军出动之前奔到了马桶上,才解开腰带坐下去,就来了一个飞流直下三千尺。 桔梗儿站在屏风外头,捂着嘴无声地笑得险些没了气,好半天才揉着肚子喊了一声:“姑姑是不是又不自在了?我去给姑姑熬药。”连桌子上的剩菜都不收拾,扬长而去了。 海姑姑在跟马桶缠绵难离的时候,前院已经准备停当了。 此次及笄礼,主人自是蒋锡,正宾请的是靖海侯夫人,曹蕙就做了赞者,有司则是蒋燕华。 蒋燕华身上穿的也是一件新衣,不过看看雍容华贵的靖海侯夫人,再看看曹蕙那条湖水绿色的缭绫裙子,便觉得自己身上的衣裳黯然失色。 曹氏今日虽也在座,蒋锡却并没让她登主人位来主持笄礼。原本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到了前头见蒋柏华被安排坐在她旁边,便什么都顾不得了,搂了儿子只管心肝肉儿地亲热。到底母子天性,蒋柏华虽然最亲近的是桃华,但桃华此刻不在身边,他也就让曹氏抱着。喜得曹氏心花怒放,一时连蒋燕华都忘记了。 主人开礼之后笄者就位,桃华穿着镶朱红色边的黑色采衣走出来,向观礼的宾客行礼。 观礼的人并不多,除了蒋家自家人之外,就是靖海侯府与几家蒋老太爷的旧交女眷。另外,文氏虽然自己不能来,却遣了碧春送来厚礼。其实她是很想来的,然而现在江家天天都如同黑云压顶一般,她也不敢在这时候去撩南华郡主的虎须。 座中最高兴的人大概就是蒋莲华了,连景氏看着这样子都有点儿心里不大自在。因蒋莲华及笄之时一家子人还住在一起,蒋莲华又不愿意兴师动众,于是连笄礼都未曾认真地办。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生后悔,忍不住就低声嘀咕了出来。 蒋莲华却丝毫不以为意地道:“三妹妹要嫁入郡王府,这笄礼自然要办得隆重些,才有身份。普通人家女儿连生辰都未必过,何况是笄礼呢。”那些农工之家,怕是连笄礼是什么都不知道。 景氏对女儿也是无可奈何。从前也就罢了,如今蒋铸也是官了,很该给女儿办起来才是。既然笄礼已经错过了,今年女儿十六岁生辰,一定要大办生辰宴,也算是个补偿。 桃华行礼之后,向西正坐。曹蕙拿起梳子,正要为她梳一下头发,便听外头丫鬟飞也似地跑来道:“安郡王来了!” 众人连忙起身,桃华也惊讶地站了起来——沈数说他会来,她还以为开玩笑的,原担心他会不会惊世骇俗地来个爬墙偷窥,没想到竟然是从大门进来的? 沈数一进来就看见了桃华。她比曹蕙还要高一点,穿着一身黑衣更显得身材修长,虽然还挽着女童的双鬟髻,但神色中已经全然脱了童稚。 “奉皇上口谕——”沈数托起手里的匣子,目光却只看着桃华,“赐蒋氏青玉笄,行笄礼。” 一片哗然。蒋丹华紧抿着嘴唇,眼圈都要红了。能得皇帝赐笄来行笄礼,这是多大的福气,说出去谁不羡慕?就算是曹蕙这样出身侯门,也没得过皇帝亲赐的玉笄吧。 蒋家原来给桃华备的是一支檀香木笄,乃是蒋锡自己亲手雕的。样式极简单,笄首也是一朵桃花,然而打磨得极其光滑,可见用心。不过既然皇帝有赏赐,那自然得用这一支了。 青玉笄从匣子里取出来,众人免不了又要赞叹一番。蒋丹华忍不住低声道:“不过是青玉的罢了。皇上也是看安郡王面上,不然何不赐羊脂白玉的。” 蒋莲华与她邻座,闻言便道:“五妹妹这就走眼了,这是古物,怕是前朝宫里流传下来的东西。且那笄首上的沁色恰似一朵桃华,正合了三妹妹的名字。”景家富贵,景氏从小就见惯好东西,有了女儿后也是一样教导的,因此若论看这些东西的眼力,蒋莲华远胜这些堂姊妹们,就连进了宫的蒋梅华,怕也未必比得上她。 蒋丹华被堵了回去,咬着嘴唇不再说话了。 既然是来代皇帝颁赏的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