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难道还要先向咱们说了才行吗?” 蝶衣嘟起嘴:“我不是这个意思……” 初一笑道:“这也是王爷昨日在茶馆偶然听见人说起的,说这位郎中治胃肠之症极有手段,说起的那位病人跟崔姑娘有些相似,也是时时呕吐不止,数年都不见好,被这位郎中几帖药下去就治愈了,所以王爷才起了意今日要去瞧瞧。但这边也不能不来看着,说起弄园子什么的,不还要靠你和蝉衣嘛,所以王爷只带了十五过去。哎,说起来王爷身边的人也实在太少,往西北送的信也该到了,等侯夫人派的人过来,你们就轻松了。” 蝶衣不在意地一摆手:“这算什么,又不累。我只盼着崔姑娘快些好起来,王爷快些成亲。”她说着,脸上就忍不住浮起笑容来,“崔姑娘生得好,风度也好,礼数也好,最要紧的是啊,我看王爷也瞧着她好——先帝真没挑错人。” 蝉衣轻咳了一声,打断她的话:“崔姑娘也是咱们能议论得的?好了好了,今日来是为了做什么,你忘记了?郡王府若未修建完成,纵然崔姑娘病愈了也没法大婚。” “哎,知道了。”蝶衣脸上笑容未褪,连忙跟着她往前走,还忍不住嘻嘻地笑,“也不知道王爷请到那郎中了没有?” 沈数此刻还没有见到那个郎中。他找到了郎中的家,但郎中被人请去诊脉了,病家在城外,怕是要天晚方能回来。 “找个茶楼坐坐罢。”沈数也不想再跑一趟,此刻已经是午后,再等一两个时辰就是了。 十五往后看了一眼:“那边就是西市,王爷不如去走走?” 沈数略一沉吟:“也好。看这样子,今年外祖母寿辰怕是未必赶得回去,去西市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东西,到时候给她老人家送回去。” 西市是长安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论繁华还胜过达官显贵聚居之地,不过它周围居住的皆是平民,三教九流都有,就不免有些混杂之感。不过对沈数和十五来说,西北之地要比这里更加平民化,因此在西市之中,恐怕要比他们在朱雀街上都自在些。 西市于唐西市旧址上建造,基本依旧制,外沿多是日常所需的食物用具,内区则是丝绸珠宝之类贵重物品。这里街道宽阔,可容两辆马车并行,方便商户运送货物。 沈数与十五骑在马上,尚未进入内区,就见前头乱哄哄的,一辆骡车停在道路中间,车夫抓住一个年轻人,正在又哭又嚷,引得行人纷纷围观,几乎将道路都堵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十五连忙拉了一个刚从人群中退出来的老叟问道,“怎的在路中间就闹起来?”西市上自然也有巡逻之人,五城兵马司每日都会派人过来,还有管辖此地的小吏,若有人闹事,自然有他们维持秩序。 老叟摇头叹道:“唉,并非闹事。这车主是贩药之人,与人约好向京城之中送药,谁知药送来了,那定约之人却急病身亡,全家都返回原籍去了。那小厮原是定约之人的仆僮,车主识得他,故而拉着不放。” 沈数皱眉道:“人既已不在京城,拉着这小厮却有什么用?” 老叟叹道:“可不是么。只是这车主拿了定银,原当是一笔大买卖,听说把家里几亩田地都抵与旁人,凑了银子运了这一大车药来。本想着送到了地方就能赚许多银钱,谁知竟落了空。方才听他说,三日之内不能拿着银钱回转,家里田地就归了旁人。仿佛是借的银子还有高利,拖得晚了利钱又要翻上许多,一车药材不但赚不到银钱,怕是还要赔上。” “印子钱?”沈数双眉微轩。印子钱便是高利贷,朝廷虽有禁止,但其实私贷不绝,时常有因此被逼得家破人亡之事。 “是啊——”说起印子钱,老叟颇有些感慨,“老朽一邻居,就曾因借印子钱倾家荡产——哎!这车主也明知此事与那小厮无干,只是心急,扯着哭诉,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听起来令人心酸呐……”老人家心软,不忍再听,摇着头出了人群走了。 沈数与十五高踞马上,对人群里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那车主扯着小厮一路说一路哭,小厮也哭丧着脸,只道:“主家走了,我自家尚且没个着落,如何管得了你。好在西市多有药铺,你将这车药贱些卖了,得些银子回家去罢。” 这话说得有理,人群里便有个胖子走出来问道:“你这一车是些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