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房的小妾林姨娘一向瞧不起二房,两家虽然住的是门对门,但极少来往。赵淮看了一眼对面自己那贴着封条的府门,叹了口气,拍了拍近十年都不曾来过的二房的院门。 门没有开,有人却在院墙上朝赵淮兜头倒下一盆凉水。 随后里面还传来一声婆子恶狠狠的喝骂声,“哪儿的叫花子?还不快滚,再不滚就放狗咬了!” 彼时还是腊月里,赵淮冷得一个机灵,张口就要怒喝,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又生生的将怒气咽了下去,抹掉脸上的水渍,便又开始敲门。 赵淮穿着湿衣服,站在风口里哆嗦着跺着脚,足足敲了一个多时辰的门,门才开了一条缝。 开门的是赵家二房的老夫人。 老太太精瘦的个子,手里拄着根拐杖,见到是赵淮,劈头便是一阵猛打。 “婶子,是我啊,阿淮啊。”赵淮头上挨了好几拐杖,脸上青肿一片,鼻子也打出血来了,却仍是忍着痛带着笑脸。只要二婶婶施舍点钱物给他,挨点打不算什么。 赵家二老夫人冷笑喝道,“我赵家没有你这样的无耻之人,滚!” 说着又将那院门“砰”的一声关了,还对里面的仆人吩咐着,“以后看见这人便给我往死里打,银子丢在茅厕里也不要给他!” 赵淮还要去拍门,却听身后有人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几个街坊从自家屋里走出来,“看,那不是纵容小妾杀死自己发妻的赵通政大人吗?” “什么赵通政,早被贬为庶人了,叫他赵淮就算是抬举他了!” “他那是活该,居然还有脸来二房,二房的人被他欺压了十多年,理他才怪,人家之前之所以没有与他翻脸,还是因为他的夫人。” “哦,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啊……” 原来,赵家二房的赵安也曾是个穷书生,谢媛嫁到赵家后,曾接济过不少钱物给二房,但赵淮与他母亲认为二房是靠着大房的庇护才爬升的官职,从不与二房来往。 赵家二房想感谢长嫂也是没有机会,现在又得知长嫂是被赵淮与小妾合伙算计而死,更是厌恶极了他。 再加上因赵淮的愚蠢,害得二房也跟着被贬官,赵安由从五品大理寺少卿降到八品的牢狱班头。 赵家二房看着赵淮只恨不得吸他的血了,哪里还会认他这个亲? 那林姨娘也更是倒霉,蹲的那个牢房,恰好是赵安当班头,赵安便吩咐着牢中小卒们往死里整林姨娘,要不是这个恶毒婆娘,他哪里会轮落到这一步?还整日的被自己老婆揪着他的错处打骂? 赵淮在街坊的指指点点中羞愧的逃走了。他这时想起了大女儿,大女儿手头一定还有些私房钱,她有一块谢老夫人送的金丝玉的玉佩还价值万金呢! 只是他才走到谢府门口,便见安氏冷笑着站在府门前,她一声喝令,几个门房提着棍子便将赵淮撵出老远。 安氏也正恼恨着赵淮。 那日在东平侯府,明明是他赵家的庶出女想勾引上她侄子安强,最后闹出事来却扯上她来,害得她到现在还被安夫人记恨着,她如何不恼?赵淮居然还有脸来谢府打秋风?真正是无耻! 沮丧的赵淮只得又回到了现在租住的小房子里。 赵家大老夫人过惯了状元娘的优越日子,乍一回到二十年前的穷生活,急得整日啼哭。 没有大群的丫头婆子服侍,没有可口的山珍海味,没有舒适的大房子,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儿子和一个只知玩耍的孙子。 赵淮被自家老娘抱怨的心烦,看着空空如也的家,四处低矮破烂的墙壁,他是越想心中越是不平衡。 南宫辰与他一起谋划,为什么自己被贬,南宫辰却只是降了一级?逍遥日子照旧过? 身无分文穷困潦倒的赵淮越想越觉得他是被南宫辰所害,咬了咬牙从厨房里抄了一把菜刀打算找南宫辰拼命。 南宫辰由羽林卫统领正职降到副职,心头正窝着一肚子的火,一声不吭的骑着马缓缓走在回晋王府的路上。 多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