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在例行赐礼之外再赏些什么的,但皇帝硬是什么表示也没有。 从上台就在等他下台。 这段时间满打满算其实也不到两年,但万阁老的心仍是将寒透了——因为皇帝这个态度是递进式的,万阁老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圣眷一日比一日淡,放在别的臣子身上也许不至于太过在意,满朝文武百官,难道全是皇帝喜欢的不成,还有专和皇帝作对以惹翻皇帝挨廷杖为荣的呢,不到忍无可忍,皇帝也只能捏着鼻子忍着。 但万阁老不能不在意,他就是以邀宠起家的人,没了这层圣眷,他只剩一身骂名,没有立身之所了。 所以他要找机会,彰显自己对于皇帝的用处,找不到,那就自己制造一个。 这番苦心没有白费。 听到“赐席”的那一刻,万阁老犹如久旱逢甘霖,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没有一个不舒畅。 至于群臣鄙夷不忿的目光,万阁老全不放在心上:他让骂了这么多年了,是怕骂的人吗?只要得回圣眷,这些只会嘴皮子上喊破天的文官根本不足为虑,再恨他,也拿他无能为力。 他唯一有一点点遗憾的是,若不是被苏家的小子有意无意地捣了一记乱拳,提前转移了一些皇帝的压力,他今日的亮相还能更为闪耀,说不准现在不只是赐席文化殿,直接能跟皇帝同殿而食了。 都是卢文滨此人太蠢,在他的大事中偏要挟私报复人,结果自己脚底下更不干净,让人抓住反参了一把实在的,哼! 好在他为了名声计,就算被抓,也绝不敢供出跟自己的这一出双簧来,他的死活,就凭他自己的运气去罢。 ** 押后再议的是晋王就藩之事,卢文滨被参则当时就有了圣谕,是以朝会一结束,刑部的人就拿着牌票到了翰林院,找上了卢文滨,同朝为官,刑部不比锦衣卫,话说得还比较客气:“请卢编修明日到部配合审案。” 但再客气对于卢文滨来说也是晴天霹雳。 因为目前为止,他和苏长越其实属于官员之间的互相攻讦,和普通小民告状不同,依通常程序来说,不会这么快有法司介入,起码也会留给他写折自辩的时间,他再参一道苏长越,苏长越不服那可能再参回来,几回扯皮不能善了之后,才会到下一个程序,也就是有司奉旨出面。 现在跳过了他自辩的这道关卡,直接跳到了刑部来传他过堂,看似是差不多——无非一个写,一个说嘛,实则是差远了! 案子不管审成什么样,他这张脸先已经是丢出去了! 卢文滨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维持住表情不要崩盘,在同僚们各异的目光中接了那张牌票,待刑部的官员走后,便有一些人或好奇或关心地来问他究竟,卢文滨很快撑不下去,找上司告了假早退,他的心理素质远不如万阁老好,直到走出翰林院的大门,离开了那些目光,犹觉芒刺在背,整个人都很不好。 作为苦主之一,苏长越同时也接了牌票,他就淡定多了,照常当差,顺带着听了朝会后来发生的那场争论,踩着点才下值回家。 知道他明日要去刑部过堂,一家人都有些担心。 “没事,皇上下诏开审,那就是站在我这边的。” 苏婉苏娟并孙姨娘听不懂这前后的关联所在,但知道有皇帝“撑腰”,终究安心了些,各自散去,好让苏长越早些歇息,以应付明日堂审。 她们走后,珠华也没有拉着他多说话,但苏长越自己倒有倾吐的欲望,把那场争论也告诉了她。 万阁老在之前一直隐身幕后,只有卢文滨在台前窜得老高,就正常思路来说,很难一下想到他跟卢文滨联了手,各取所需绕出这么个局来,珠华一时便只觉得万阁老的出面是意外之外情理之中:“他真够豁得出去的,一点脸都不要了。” “不过也好,”珠华想一想又开心起来,“这下没人说你了。” 有万阁老这么旗帜鲜明地替晋王站街,谁还记得苏长越先前那点事,他算是把火力全部吸引走了。 苏长越觉得她护短的口气很是可爱,蹭过去亲了一下才道:“我觉得,不一定是这么简单,后面也许还藏着什么。” 珠华疑问地:“嗯?” “我与卢文滨大大小小冲突过好几场,据我所知,他的能力似乎不足以造出如此大的声势来。” 这就是他先前的疑虑所在了,旁人未必有那么了解卢文滨,但他和卢文滨同在一个衙门,又有不和,几回接触里大致摸清了他的路数,他的能力与这场事端并不匹配,闹得越大,苏长越的疑虑越深。 他决定参卢文滨的时候其实还不确定自己想做什么,只是顺势而为,卢文滨弹劾他,他可以一时沉默,但不能长久装死,总需要给出一个回应。他以张农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