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放心头的性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他变化至此? 杨若靠着廊柱,眼角眉梢皆是疲惫,竟有风尘仆仆的错觉。他见到张居龄,立即走过去:“夙之,我父亲被锦衣卫的人带走了。” 张居龄惊愕地抬眼看他,“什么时候的事?” “凌晨。” 杨若咬牙切齿:“锦衣卫的指挥使姓蒋,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他提点了两句,说我父亲和原绍鸿有牵扯……” “我不敢说父亲两袖清风,为官严明。但他绝不会做出上对不起朝廷,下对不起黎民的事情……走私官盐?这样大的罪过……我父亲他根本就不可能……” “月溪,你别急。” 张居龄握住杨若的肩膀,“我知道杨大人的为人……咱们一起想想办法。”月溪是杨若的字,他心情沉重时才会这样称呼。 杨若平息下心绪,说道:“我去找了外祖父,他去求见圣上,圣上连面都没有露……”他外祖父是郑元人,年轻时做过当今圣上的师长,一路辅佐圣上登上帝位的。 张居龄想了想,这事情还真是棘手。圣上最爱重颜面,从郑元人赋闲在家却被封太傅就能看出来……然而,他现在连郑元人都避而远之了,可见对杨思远有多避忌。 锦衣卫是什么人,直属于圣上管辖,权力之大没有约束之说。他们在宮里跺跺脚,整个朝野都得震动。杨思远是内阁大学士,正二品的户部尚书……锦衣卫亲自出手,说抓就抓了,且毫无预警。怎么看,杨家都是浩劫难免了。 “月溪,郑老去求见圣上的时候,你也跟着去了?”他问杨若。 “……是。” 张居龄看向好友,和他说了昨夜顾尚书审原绍鸿的境况,“我凑巧碰到了祖父,也跟着在暗处听了听……他并没有说什么有用的东西。” “到了这个地步,原绍鸿的事情我也顾不得了。”杨若桃花眸冰冷:“锦衣卫什么作派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们有自己的审讯房和刑具,甚至可以动用私刑……我父亲是个读书人……”他说不下去了,父亲一生正直,要是因为被诬陷而受了□□……都不敢再往下想。 张居龄沉默,随即看向树鸣,“你去备马车……”他和杨若说道:“早朝的时间快到了,咱们不能晚到。” 树鸣拱手,离去。 杨若也“嗯”了一声,精神不济地跟着张居龄出了张府。 张居龄看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终究也没有开口。 杨思远被秘密□□的消息不胫而走,朝堂之上人心不稳,格外的安静。朱佑妄也没有提杨思远,简单地说了几句关于皇子们侍讲侍读的事情,就退了朝。 杨若刚要跟上去,却被徐沛一把拉住了。 “圣上现在不愿意被打扰,你别去了……” “你如何知道?” 杨若抬头看他。 徐沛眼中幽芒一闪,很快又隐去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杨大人不能待在锦衣卫的手里。他们有的是屈打成招的手段。事情一旦定性,再想扭转就难了。” “……他说的对。” 张居龄环顾四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出去。”已经有同僚开始看他们了。 杨若握成拳头的右手松了又紧,末了,还是和张居龄、徐沛一起转身往外走。 太和门上覆重檐歇山顶,下面是汉白玉基座。门前列着一对铜狮像,阳光一照,雕琢精致、威风凛凛。 严良和凌王爷朱高知是最后走出太和门大殿的一拨人,他望着张居龄他们的背影,问道:“王爷,这徐沛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投靠您了吗?” 朱高知轻蔑地开口:“养不熟的狗罢了,我还不至于稀罕。”徐沛眀着和他的关系看起来是不错,暗地里和朱高栋也没有少往来。这样的人,投不投靠他有什么关系,也不见得他会对朱高栋是一心一意的。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