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的女人。他闹又闹不过她,骂也骂不赢她,只好缴械投降,“朕知道自己有家有口还有你,朕会想法子的,你放心。”到底没辙,挨上床抱她,打算好好弥补弥补她。 结果才靠近,就闻见一股韭菜的味道,险些把他冲晕了。皇帝掩起鼻子来,“好臭!” 嘤鸣愣了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所以考验夫妻感情深不深的时候到了,“您嫌弃我了?” 皇帝讪讪说:“不是朕嫌弃你,是你真的很臭。” 她不管那许多,压住他,在他脸上每个角落都亲了一遍。皇帝接受她臭吻的洗礼,苦不堪言,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最后还是她自己受不了那股味道,下床找人漱口擦牙去了。 无论如何,定下的行程不能更改,既然放出风去要上关帝庙祭拜,那个藏匿在暗处的人也预备好了,总不能叫人白高兴一场。 彼此都在等待这一天,长久以来的恩怨不妨做个了断。紫禁城到关帝庙的这一路,都预先打发人肃清了,皇帝登辂车,带领着一帮文武大臣从紫禁城出发,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了很远,真像是拜祭有功之臣的架势。 那座关帝庙,以前就是薛家的家庙,离薛家祖坟不远,平时供百姓烧香拜佛,到了薛家有大丧的时候便锁闭庙门,作停灵之用。因薛家这些年赫赫扬扬权倾朝野,所以围绕着这个家庙,周边也像模像样起了小小的庙会,平常有人设摊儿卖南北杂货。今儿清了道儿,所有小商贩被驱逐出去百丈远,黄幔辟出的御路外侧,十步站了一个身穿黄马褂的侍卫,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禁止一切闲杂人等靠近。 皇帝的御辇顺着直道过来,停在了山门外。太监上前打帘,高高擎起手臂供皇帝攀扶,皇帝摘了暖帽上的红缨,以薰貂围之,也算尽了一点意思。才下了脚踏,听见空中响起尖厉的鹰啸,他仰头看,灰蒙蒙的天宇上,一只海东青正盘旋着,如同在木兰围场上发现了猎物一般。 忽然轰地一声,满树飞鸟被震动,鸟翅扑簌簌扇动着冲上云霄,惊起兵荒马乱的惶恐……火铳的铳口有轻烟袅袅,隔着那层烟雾,皇帝崴下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第107章 冬至(3) 嘤鸣在慈宁宫听信儿,坐立难安。 早前在家的时候, 她母亲总说她是和尚托身的, 什么都不往心里去,除了自己的生死, 对什么都不上心。如今嫁到夫家,皇帝的安危牵动她的心。她想她再也做不成和尚了, 她注定要在红尘中翻滚, 陪着那个呆霸王一起, 水里来火里去。 外面传来脚步声, 她精神一震,抬起眼朝门上瞧过去,可来的只是添炭的宫人,不由感到一阵灰心。 太皇太后和太后也是一脸凝重, 到底这回的事儿是大事儿。薛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倘或能引出一个公然造反的来,就有了绝对的借口将他们斩草除根,不怕天下悠悠众口说皇帝过河拆桥,说皇帝坑杀忠臣。 当皇帝是真不容易, 单单政绩出众远远不够, 你要做到滴水不漏,否则将来的野史就有足够的谈资来编排你。当然笔头子在别人手上, 你无法控制那些为唾沫星子而生的酸儒, 但至少让自己在正史上没有污点, 皇帝现在做的, 正是洗清污点的事儿。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嘤鸣虽然懂得皇权的严酷和丑恶,但世上哪里来绝对干净的人?身在漩涡中心,没有一个人能独善其身,连她自己也开始动用权力,一旦尝到这种滋味后,人心就再也纯粹不起来了。 可她这会子只担心自己的男人,她坐在圈椅里,紧绷着脊背,气都提到了上半截。外头有人往来,她一次又一次张望,可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她转头瞧太皇太后,“皇祖母,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太皇太后垂着眼皮,脸上神情肃穆,“别慌神,要沉得住气。你是在升平的年代入宫的,没见过最动荡的时候。那时诸王作乱,我们孤儿寡母腹背受敌,形势远比现在严峻,终归也苦熬过来了。这次的事儿不算什么事儿,该担心的是薛家,不是咱们。” 嘤鸣道是,太皇太后经历了四朝,见得太多了,仿佛世上没有什么能撼动她的意志。她就那么静静坐着,不动如山,嘤鸣看着她,心里也渐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