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丞相的脸白得发凉。这么荒唐的事,丞相大人应该连想都没有想过。朝堂上还在盘算着,怎么控制大殷未来的十年甚至二十年,结果没消两个时辰就被少帝反将了一军。各自都在赌,不过他的赌注压在了聂灵均身上,扶微的赌注只有她自己罢了。 风过檐角,呼呼作响,僵持半晌,丞相下了逐客令:“恐怕要变天了,陛下请回吧!” 扶微朝外看了眼,日头高悬,万里无云,并没有要变天的迹象,想来是丞相的心里堆叠起了乌云吧!她又追问了一句:“相父当真不考虑吗?我愿与相父同守这个秘密,将来皇嗣继位,相父不欢喜?” 丞相虎着脸,有种山雨欲来的恐怖感,冷冷望着她,口气十分强硬:“臣绝不考虑,请主公及早打消这个念头。” 她微有些失望的模样,“相父是怕乱了人伦?” 他说倒也不尽然,“臣发过愿,此生非绝色不娶,因此对不住,只有辜负陛下美意了。” 第7章 架空皇权,巩固相权,一切公事公办。这期间帝王是对手,是鱼肉,应该摆在敌对面。所以她恶语相向倒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人之常情,谁也不会喜欢一个常年与你做对的人。但如果她本当恨你入骨,却忽然表示想和你谈谈私事,甚至打算和你生个孩子,那么除了惊吓之余,就应该考虑她究竟有什么居心,是不是除了夺回大权外,还有让你辞官还乡的意思。 在大多数人眼里,少帝是个寡言雌懦的人。朝堂上能够表决的事不多,基本除了“请相父定夺”,就再也不会说其他的话了。丞相一度也和众人一样,这小小的帝王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当初先帝托孤时,她还是个身量不及他腰带高的孩子。先帝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引导她:“阿婴,叫阿叔。日后只有阿叔能护你周全……叫阿叔……”少帝站在脚踏上,怔着两眼,嘴像贴上了封条,直到先帝咽气,她都没有吭一声。当时他就想,这孩子小时不佳,大也不足为惧。这些年来他为王佐,替她处理国家大事,她的任务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读书习字。 丞相对少帝最初的设想,是“人主之体,重如山岳”,任何棘手的事都不劳她过问,当个现成的太平皇帝就可以。然而她似乎有她自己的想法,十岁那年起,校场上经常能见到她操练弓马的身影,他以为不过是小孩子排解寂寞,坚持不了多久,可她一练就是五六年,摔摔打打满身是伤,从来不言痛。丞相很疑惑,观察良久,觉得大概是“稍有恒心的排解寂寞”,并没有往心里去。结果现在似乎有些东西慢慢在改变了,从她要求立后,就必须换一种角度来审视她。从前的沉默是韬光养晦,是扮猪吃老虎,她的胆子和雄心一点一点在壮大。到如今公然的和他提这么不着边际的要求,这是彻底要同他打擂台了吧? 丞相的骄傲和孤高从每个毛孔里散发出来,他看少帝,越来越不是滋味。 扶微受到的打击也很大,细细揣摩他的意思,他是说她不够漂亮吗?她来前照了半天镜子,不能傅粉,好在她生得白净;不能抹口脂,好在她唇不点自红;不能画眉,好在她眉眼深邃匀停……究竟哪里不好看,让他嫌弃? 她既是皇帝又是姑娘,别人评价你姿色欠缺,那还得了! 她再也笑不出来了,凉凉对丞相道:“相父想娶绝色?朕觉得朕就是绝色,难道相父看不见吗?” 丞相不配合地别开了脸,态度很鲜明,他真的看不见。 简直是个睁眼瞎啊,求才纳贤火眼金睛,对于美色的标准却那么堪忧!少帝憋闷地调开视线,望向聂灵均离开的方向,“也罢,相父举荐此人,我立他也未为不可,不过皇嗣一事,不知相父有什么打算?皇后怀不了孩子,皇帝大着肚子上朝,岂不天下哗然?或者我称病静养十个月,这期间的朝政请相父代劳,相父以为如何?” 丞相竟有些不好意思作答了,理论上是这样的,可是说出来,似乎又有图谋江山的嫌疑。 他揖起两手恭敬作答:“可送至禁廷,由主公定夺。” 扶微瞥了他一眼,幽幽叹息:“相父惊世风流,我本以为你是个有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