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情火灾,根本死路一条。” “……是么。” “你不曾听过我们纪三爷的事?哼,要我说这人间的魍魉,绝不少于地府……唉,可惜了一条硬汉!” ** 唐糖终于散了值。 又逢月初,天上细细一钩新月,惨兮兮的。 小时候纪陶打架,唐糖望风。 唐糖不过七八岁,心眼又实,她也不管人全都跑光了,纪陶不来,她便一直原地站着等。 纪陶在约好的出口寻她不见,跑回去见她仍一动不动,气得骂她:“傻丫头,死心眼!说了见势不妙你就自顾自先跑!你得信我,我还能没有脱身的法子?” 哪怕郑狱史风云看透,别人的话,唐糖终是不愿尽信。 然而她止不住地思量,地牢密不透风……密不透风……死路一条。 纪陶纵是再机敏……唐糖不敢再往下想。 恹恹回府,又恹恹潜入屋中。 她总算警觉,刚从窗中潜进屋子,便发现她在门后吊装的罐子里,不多不少,落了两颗黄豆。 自从那日纪理不速而归,唐糖便在门上安了道机关。这机关实是一个计数装置,她每晚离开之前,将机关起动,每一次有人推门入室,便必有一颗豆子悄悄滑入罐子。 那天纪二走时,她明明白白留了话给他,要他非请勿入。她故意告诉橘子门是从内上了锁的,实则一直留着门,悄悄起动计数机关,就想看看他纪二爷究竟是不是在留意她的事,又是否守信。 这些日子一直平静无波,她以为没事了。 然而这会儿罐中两颗豆子,代表昨夜,有人两次进入了这扇屋门。 小橘子她是千叮万嘱,不请勿入,故而来人绝不可能是橘子。 掰指头算算,十日已过,晋云山的山道该当已然紧急修缮停当,昨天听纪方也说,二爷天一亮就要动身的。想想都觉得快活,瘟神不在家的日子,便是万事顺意的好日子。 纪大人这都要出发了,到底乌纱要紧,应该也不至于闲到这个地步。 唐糖宁可相信是她的机关出了故障,她决定修一修,先出手推了把门。 然而里头的门闩未曾插上,门却纹丝不动。 唐糖脑门沁汗,加重力道又推一把……然而这门,仿佛真是从外头闩上的。 唐糖不禁慌了神,奋力向外……一撞。 门是虚闩着的,并不经撞,一撞即开,一开……她便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神清气爽揽着一头撞进怀间的小媳妇,就如同揽了一个枕头,还顺势将她一头黑毛捋了捋,大约是嫌扎手,眉头略微一皱:“唐小姐早。” 这才将她一把提进了屋。 唐糖何曾与纪理这般亲近,还被他捋乱了头发,难免尴尬,又被他一提一放,差点站不住一头栽倒屋中。 她不理他,径自跑进内室梳头,纪二随后竟是跟了来,唐糖只得速速将头发整理妥当,余悸尚存,只敢气呼呼回头瞪他。 “哼,唐小姐这是天不亮就打算出门,还是方从外头归府?” 唐糖暗思忖,纪二若是早早守在门边,必是暗处目睹了她翻窗一幕,再怎抵赖,他也不会置信。 索性理直气壮道破:“大人夜入我的屋子两次,不知又有什么贵干?”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