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重拾女红。 “阿远,我带你出宫走走,可好?你回京时不一直想去回宾楼见素馨,可惜忙于大婚总不得闲,今日你我可都空了。” 霍铮今日起得很早,已在殿外练过一趟剑法,此时正拿着汗巾拭汗,从殿外走进来,一眼就望见坐在殿中软榻上的俞眉远。 殿里的窗正开着透气,屋里是淡淡柚香,炭盆已熄,只有地龙还在烧,暖度不够,有些清冷。俞眉远盘腿坐着,穿了身湖水蓝的袄裙,正垂头专注手里的活计上。青娆坐她身边,正探身教她,一听霍铮的声音便从榻上下来,不作声地行了礼,退去偏殿煮水泡茶。 “去回宾阁吗?”霍铮顺手拿起她手边喝剩的小半杯茶水,仰头灌下,他没听到她的回答,又问了句。 “不去。”俞眉远直直腰,定神看手里针。眼神一闪,针穿过布就扎在指腹上。 一大颗血珠沁出。 “你在做什么?”霍铮甩下汗巾,握起她的手。 “没事。”俞眉远只好把手里的针线等物扔回箩筐里,眼见他有把自己手指放入口中的打算,她快速缩回了手。 她的血带着慈悲骨的毒。 霍铮他拿了方丝帕按住她的指尖后才扫了眼凌乱的软榻,全是裁好的布匹与剪尺之物。 “你这两天到底在忙什么?”他眉头大蹙。 俞眉远站起,拾起他的汗巾往他脸颊拭去。他额前颊边都是汗,身上还冒着丝丝热意,贴近时让她安心。 “天快转暖,我想给你做身寝衣,再做双鞋,不过我太久没碰女红了,拿针到底不如拿鞭子利索。” 她说得温柔,脸上是浅浅的笑,叫霍铮一愣。 这样的俞眉远,他是没见过的。 “阿远,这些事自有针线上的人做,你不用……” “霍铮。”俞眉远打断他,“我就只是想替你做点事。认识你这么久,我连个香囊都没给你绣过呢。其实上辈子我的手可巧了,我会做很漂亮的香囊,会绣很精致的花样,裁衣纳鞋,一个女人该会的东西我都会。我为了讨人欢心,不知做过多少身衣裳,绣过多少香囊,编过多少剑穗,可我从没替你做过这些。如今我是你的妻子,你的生活起居我自该操心,我也只是……心疼你。” 霍铮怔怔听着,她的温柔似温热的酒,熨帖入体,暖了心肺,醉了神魂。 良久,他方道:“你我心意相通,本无需以这些外物为证,但既是你的情,我不会拒。只是你做归做,可不许累到。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喜欢。” “嗯。”她点头应承,而后拉起他的手朝殿外奔去。 “去哪里?”霍铮随她跑去。 “我在小厨房里炖了锅瑶柱鸡汤,你来陪我揉面。我们今天不吃御膳房的菜,我给你单做。咱们吃面,塞北的宽面,拿鸡汤做汤头,加一点点辣子,我再给你烙两个饼。你还没真正尝过我的手艺吧?”俞眉远跑得飞快,很是兴奋,“你快告诉我,你爱吃啥,我给你做。女红不行,厨艺我还是在的。” “你跑慢点……”霍铮无奈叮嘱。 罢了,虽不想她累着,但只要她高兴,他都随她。 昭煜宫的大门合上,这里就是他们的天下。 …… 异魂而归,俞眉远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替人洗手做羹汤。 心甘情愿。 霍铮很给面子,她煮了一大碗面给他,他就着饼吃到一滴汤都不剩。吃得人痛快,做的人便开心,俞眉远脸都笑开花来。 “香!还有吗?”霍铮意犹未尽。 俞眉远烙了两种饼子,纯肉馅儿的,腌菜馅儿的,面上撒了葱花,别提多酥香。宫里的饮食虽精致,但到底讲究养生,日常饭食略显清淡。霍铮这几年走南闯北,各地饮食都试过,虽无特别喜好,有时也难免怀念异域小吃。她的宽面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