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这局势之下,也只是石入深湖,激不起半丝水花。 离天祭舞只有两日之隔,俞眉远收到最后一封信。 …… 昭煜宫的庭院间,霍铮已在白兰树下站立许久。 “殿下,已经查到月鬼的身份了。” 身后忽有道鬼魅似的影子落下,左尚棠眉色凝重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是谁?”霍铮问道。 “和我们想得一样。”左尚棠走到他身边,沉声说着,“昨天她来找魏眠曦了。” “可知她找魏眠曦所为何事?”霍铮转着手中一朵白兰花又问。 “不知。”左尚棠摇头,魏眠曦功力深厚,太靠近了容易打草惊蛇。 他点点头,嗅了嗅白兰,幽香沁心脾。 “对了,殿下,还有一件要事。”左尚棠想了想,才又开口,“与俞家有关。” “什么事?”他想起俞眉远,皱了眉。 “俞家情况颇为诡异。”左尚棠一边斟酌着,一边将探到的消息从头至尾说了遍,末了才道,“原以为魏眠曦与此事有关,我才将人力调去盯着他,没想到俞府也出了这乱子,倒是我失察了。” 霍铮脸色已变。 俞眉远已经回家十天了。 “我出宫一趟。你马上去找长宁,就说我吩咐的,想个办法,再召她进宫,越快越好!” 指尖白兰花碎,从指缝散落。 “你让我去找长宁?”左尚棠语调一扬,可眼前霍铮人影已失,只留满地破碎的白兰。 …… 天祭前一日,天微阴。 杜老太太终于命人将孙嘉蕙提到了庆安堂前的空庭里。 庭院的回廊里摆了几张软榻,杜老太太与俞宗耀坐在正中间,丁氏则坐在了杜老太太下首,而钱宝儿坐在了俞宗耀身边,二姨娘何氏垂了头站在杜老太太身后,眉目笼着阴影,不知在想何事。 庭院中跪了数人,在最前面的,都是孙嘉蕙的亲信。孙嘉蕙被带到庆安堂后,便被人一掌推在了庭院正中。昔日温柔端方的孙嘉蕙,已不成人形。 “孙氏,你谋害我俞家子嗣,罪证确凿,你还想诋赖不成?”杜老太太接过何氏捧来的茶,轻轻呷了一口,抬眼之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厉色几许。 “章敏呢?我的章敏呢?”孙嘉蕙趴在地上,蓬头垢面,脸上血污成片,她爬不起来,只能用手撑着地,努力抬头朝四周费力慌乱张望,目光却没有焦距。 她的眼睛已半瞎。 钱宝儿缓缓走到院中,蹲到了她身边,轻轻笑道。 “等你认了罪,他就会好好的。” “呸!”孙嘉蕙循声啐了一口,“你这毒妇,少来哄我!当我不知?等我认下这罪,你们拿白绫吊死了我,再对外称我畏罪自尽!老爷落到你们手里,章敏又死活不知,大房迟早就要落到你们手里。都是一母所生,老太太,你好狠的心!” 杜老太太闻言“砰”一声阖上茶盖。 “你们夫妻两若不逼我,不将二房逼上绝路,我也不至出此下策,老大媳妇,要怪,你就怪翰儿冥顽不灵吧。” “老太太!宗翰是你儿子,章敏可是你亲孙子……”孙嘉蕙眼前只有模模糊糊的人影,她声嘶力竭地叫道。 “儿子,孙子……”杜老太太片刻怔忡。 庆安堂的门,忽然大开。 “老太太,孙女儿来看你了。”有人踹开门,扬声而入,“好热闹啊,老太太这是唱的哪出戏?让阿远也听听。” 庭中众人一惊,同时望去。 俞眉远只身一人,出现在庆安堂门口。 ☆、第113章 寻骨 俞眉远笑颜璀璨,如此刻铺满庭院的灼热日光,刺得廊下坐着的几人眼睛疼。 “外头守着的人呢?去了哪里?”杜老太太站起,桑南扶着她从长廊上走下。 这些年她越发富态,身上是套万寿菊暗金纹的赭石色褙子与豆绿的大褶裙,一站起路来便显得臃肿。 阳光炽烈,照得杜老太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