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的羞意散去了一些,慢吞吞地从小塌上爬起来。 贺时霆重新研好墨,取毛笔蘸了,在纸上写了一个“楚”字给她做示范。 楚楚认得这是自己的名字。 她接过贺时霆手里的毛笔,有样学样地往纸上写。 贺时霆没有仔细教过她该怎么握笔,她自己模仿着他的手势握好笔,手却直打颤,写不出字。 这支笔对她来说太粗了。 贺时霆摘去她手里的笔,重新给她选了一支笔杆细的。 楚楚拿笔的手势大致是对的,但有些小问题。贺时霆让她握笔杆握得靠下一些,又让她别把手掌心握那么紧。 听他的指挥,楚楚调整了下。还有不标准的地方,贺时霆干脆上手帮她调整。 楚楚握好笔后,贺时霆的大掌裹住她的手,带着她蘸墨,在纸上又写了一个楚字。 这么一来,楚楚整个儿被圈在贺时霆怀里,两人完全贴合着,彼此之间没有半点缝隙。 她鼻尖萦绕着的都是他的气息,心跳快得乱了节奏,哪里还知道自己写了什么。 贺时霆带着她,在纸上写了“贺时霆”三个字,并对楚楚说这是自己的名字。 诺大的一张纸上,赫然只有他们俩的名字。 贺时霆满意地勾起唇角,对楚楚道:“自己写写看?” 他说话时,灼热的鼻息都打在楚楚耳边,她红着脸躲了躲,才说好。 贺时霆放开了她。 楚楚乱跳的心逐渐恢复,她握着笔,下意识地去抄写纸上的“贺时霆”三字。 她方才小鹿乱撞的,没有好好听讲,因此写出的字笔画顺序颠三倒四,加上她是第一次拿笔,控制不住地手抖,把贺时霆三字写得惨不忍睹。 贺时霆眉眼含笑,没有打击她,带着她重新把两人的名字写了几遍。 直到一张纸上写满了贺时霆和楚楚的名字,贺时霆才放开楚楚,问她学会了没有。 楚楚颤着声音应了一声,嗓音甜软得不像话。 贺时霆把那张写完的纸丢到纸篓中,给楚楚铺了新的纸让她写。 楚楚偷瞄了一眼纸篓中的废纸,垂下眼帘,乖乖地写起字来。 她写完两人的名字,开始默写贺时霆教过她的两页兵书。 名字是写对了,但一写起兵书中的字,楚楚的笔画顺序又都是错的。贺时霆一个字一个字地教给她,又让她练习。 楚楚听完讲,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贺时霆提了张椅子来,坐在她边上处理军中事务,隔一会便看一眼楚楚写得如何了。 这张桌子很宽大,但给两个人用,还是有些挤。好在他们虽坐得几乎挨在一起,却谁也不说挤,还算和谐。 谨和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副画面。她敲敲门,贺时霆见她端着茶点,让她进来。 楚楚抄得太认真,糕点不断散发着甜蜜的香味,她却仿佛没闻到。 还是贺时霆拿走她手上的笔,带她去洗了手,强迫她吃点东西,休息一会。 刚做出来的桂花糖芋苗香气扑鼻,红艳艳的汤羹上飘着金黄的新鲜桂花,楚楚吃了一口,很是甜酥软滑。 贺时霆对这些甜滋滋的小点心不感兴趣,陪着她吃了几个鲜嫩的螃蟹饺子就罢了。 一盘玉兔酥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玉兔酥做得柔软雪白,圆胖娇憨,用红豆泥点了眼睛,可爱极了。 他夹起一个,喂到楚楚嘴边。 这玉兔酥太过可爱,楚楚有些不忍心吃,“您……” 她才张嘴,玉兔酥就被贺时霆顺势塞进了进去。 楚楚只好吃下去。这玉兔酥并不粘牙,外皮软弹清香,咬破了,里面绵甜厚重的红豆沙就溢出来,满嘴香浓。 贺时霆格外喜爱这盘玉兔酥,非说这小兔子和楚楚很像,哄着她吃了好些。 等两人吃完,谨和收拾好点心盘子,退了出去,临走前对贺时霆道:“侯爷,库房里有张金丝楠木书桌,摆在书房东面正合适。您看可要使人搬进来?” 贺时霆敛着眉,不置可否,想了会才道:“你让人把库房里那张黄花梨大桌案搬来,换了现在这张书桌就是。” 谨和原想着两人坐着拥挤,应该给楚楚添一张书桌,哪想侯爷竟没同意,反而要把他自己的桌子换成更大的。 谨和领命下去,很快就带着人把桌案换好了。楚楚坐在黄花梨大书桌左边练她的字,贺时霆在右边处理他的事务。 兵书上有几个字结构复杂,楚楚要抄得很仔细才不会写错,但偶尔还是会出错。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