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一天他已经记不大清,反正在《万物之声》海选节目前后,总策划吴斌清突然领回来一个不爱说话的瘦削青年,告诉所有人:“他以后就是你们的队友。” 瘦削青年目光怯怯的,穿一身很土气没品位的衣服,鞋又脏又破,发型也不像精修过的,可长得是真漂亮啊,一双眼睛时刻像能凝出水来,花瓣唇,白净的皮肤,说他是女孩子,恐怕也会有不少人去追的。 琴音突然从轻缓的节奏变得湍急起来,气势瞬间因为音乐的转变变得声势浩大,仿佛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对峙厮杀,又像是心灵在怒吼着发起革命,听得人不住随之热血沸腾。原上的手指好像在飞,极速的变调快得几乎只能捕捉到残影,在曲声上升到最慷慨激昂的最高点时,重重按下结束音符! 余音未散,原上低着头喘息,手从琴键滑下搭在腿面上,微微颤动。为了新专辑的筹备,他必须尽快投入基本功练习当中,每天练琴吊嗓十余个小时,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被父母敲打学习的时光。别小看保持坐姿弹琴所需花费的体力,这具身体的原主没有足够的基础,他弹得稍微多些快些都很容易手指抽筋,头脑还需要在疼痛中迅速分析出下一次本能的按键,更甚者还要分神聆听乐曲以方便挑剔改正。 新专辑的十首歌,刨开收录的《追逐》,还剩九首,都需要他亲自编写,亲自参与全程创作。原上的担子不可谓不重,但他热爱音乐,苦苦熬过那么漫长的岁月才能重新唱歌,再怎么辛苦,也是甘之如饴的。 孙汉清心疼极了,赶紧搓热手上去为他按摩指头,原上一回头看见吴晓越,顿时笑了:“来了啊。” 这声招呼和对方的笑容仿佛轻风拂过面庞,吴晓越愣愣地看着他,只觉得面前这个即便坐在那都显得光芒万丈的人如此遥远和陌生,后背被华哥狠狠戳了一下:“快叫原老师啊!” “……”吴晓越一下痛回了神,又想起自己从前朝这人骂骂咧咧发脾气的样儿,心中便一阵哽疼。但没等他张口,原上便皱着眉首先出了声:“这位先生,练功房闲人免进,请你先回避出去吧。” 华哥愣了一下,赶忙扯住吴晓越的衣服:“原老师,我是小吴的经纪人……” 孙汉清根本不搭理,直接挂上假笑送客。他矮矮瘦瘦的,面对原上时温和无比,但一旦收起好脸色,也足够吓住华哥这样的角色了。华哥走后,没有了那种被监视的紧迫感,吴晓越总算松了口气,便感觉原上走了过来,在自己肩上安慰地轻轻地拍了拍。 “不用叫老师,喊声哥就行。”原上撩了撩吴晓越蓬松的半长灰白发,只觉得面前这个矮自己一些的青年乖乖巧巧可怜得不行,不由心生怜惜,柔声哄劝,“好好表现,我会照顾你的。” 对方指尖的触感和身上淡淡的香气一瞬间占据了吴晓越的所有感知,长久以来的动摇和委屈好像得到了宣泄的机会,顿时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吴晓越只觉得自己鼻子发酸,忍了又忍,终究没能忍住,含着泪笑出声来:“是不是神经病,我比你还大好几岁呢!” ****** 吴晓越不甚熟稔地弹奏着新歌的旋律,错了几个键,原上便摇摇头,从背后俯上身来,抓着对方的手指熟悉正确的琴键。 两个人都画着mv拍摄时特殊的妆容,越发显得模样精致俊朗,一温和一桀骜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却契合度惊人的高。秦霍站在拍摄棚边缘,皱着眉头看这一幕,总觉得两个男孩子贴得好像太近了一些,便问木助理:“这是谁?” 原上回国后,家里的“惯例”便又恢复了原状,托原上的福,秦霍每天便也能蹭到一保温罐的爱心便当。尤阿姨和孙阿姨两人变着花样朝里头放东西,有时候是炖得稠厚醇滑的各种粥,有时候是熬得香浓扑鼻的大补汤,工作累了喝上一碗,那感觉确实相当不错。吃得饱腹满足后就容易生出困意,秦霍很快就养成了一个对他来说非常堕落的习惯,那就是每天下午开完小灶后听着音乐浅眠十五分钟。 这样一个小小的习惯带来的改变是非常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