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赶得及,你们没事吧?”丁若水问得急切,也不等回答,直接开始给他们诊脉,直到确认每个人的脉象都很平稳,方才放心。 此时身着帅服的李昂已穿过人墙,站在春谨然与六大派之间。他背对着春谨然,面对众人举起令牌,大声喝道:“肃远将军令牌在此,见此令如见将军。” 江湖与庙朝廷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众掌门不会跪什么将军,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或许真打起来,未必打不过,但无穷无尽的后患,让他们不得不三思再三思。 一时间,断崖上气氛陡然生变。 李昂也不啰嗦,利落转身,对着春谨然抱拳有礼:“将军命我来请春少侠去军营叙旧。” “李副将请前头带路!” 这八个大字春谨然说得掷地有声,气贯山河。因为这不仅仅是八个字,而是包含了“他与肃远将军非常交好好到对他的副将都很熟悉、他和肃远将军关系十分平等甚至肃远将军还得主动请他、他在朝廷有人哼!”等等一系列深远意义。 李昂前头走,六门派弟子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春谨然、祈万贯、裴宵衣、戈十七、白浪、丁若水六人在后面跟着,没人敢阻拦,完全是大摇大摆下了山。 如果说唯一还有什么能让六大派觉得欣慰的,那就是一诺千金的春少侠,说到做到,将秘籍与藏宝图都留在了原地。 三个月后,春府。 小翠和二顺从头一天就开始忙活,因为少爷说明日要在家里宴请许多位生死之交。小翠和二顺不懂,少爷也没上过战场,哪来那么多生死之交。但少爷难得发话,所以他俩必须做得体体面面,周周到到。 翌日,最先到的是他俩都认识的丁郎中,然后一个又一个年轻的江湖客陆续而至,有沉默寡言生人勿进的,有风流倜傥眉眼带笑的,有器宇轩昂丰神俊朗的,有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的,呃,中间好像还夹着一个和尚。总之,到中午时人似乎全部来齐,因为少爷一声令下——开席了! 那天断崖之上,春谨然他们其实是被李昂一路护送到了驿站,之后李昂找当地官府安排的官船,送他们直接回了中原。彼时郭判正在前线,整个事情其实是全然不知的。丁若水得到春谨然有难的消息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郭判飞鸽传书——三年间他一直在托郭判打探春谨然和裴宵衣的消息,彼此通信往来频繁,不料彼时郭判已出兵远征,大本营中只留李昂驻守,求救信就落到了李昂手里,于是这才有了李昂带队前来营救。至于那令牌,其实不是将军的,而是副将的,但江湖中人哪里识得。 得知来龙的春谨然,在心中记下郭判的这份情——虽然他并未真正参与,但后面的安稳生活全靠肃远将军的威名震慑,同时更是真心向李昂道谢。不料那人却道,当初若不是丁若水相助,将军未必会同我回去复命,所以此次权当还人情。春谨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在心里把郭判,李昂,丁若水,都记上一笔救命之恩。 回到中原的日子就像梦里,一晃眼,春去夏来。 直到春府院子里的知了开始拼命叫,春谨然才有了一丝回家的真实感。 这段日子江湖上很是平静,据说以杭家为首的几大门派已经分享了鹤鸣神功的秘籍,也找了童子来练,但这神功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成的,也就渐渐没了消息。有了肃远将军罩着,春谨然再没被骚扰,日子真真是惬意逍遥。 于是在某人炎炎夏日的晌午,啃着西瓜的春少侠忽然没头没脑地问:“是不是差不多了?” 一直盯着他嘴边粘着的黑籽儿看的裴少侠心领神会:“我觉得可以了。” 于是,才有了今日的大摆筵席。 “郭判居然当上将军了,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酒过三巡,伙伴们也不绷着了,祈楼主率先表达了自己十分见不得同伴飞黄腾达的阴暗心理。 只喝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