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宣称“四房替她办份嫁妆便是!”但方氏说的可不是普通妆奁,西凉侯府因为儿子们都有出息,所以儿媳妇们出身都不错,嫁妆一个比一个豪奢,程氏若要办,就不能比别人差了,她也犯不上为了赌气赔上大大的一笔钱啊。 最后程氏面皮紫涨,气哼哼的走了。 方氏罕见的在程氏面前占了次上风,不由的大喜。 李氏对方氏十分感激,“五弟妹,今天多亏你了。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心太实在了,笨嘴拙舌的,不会说话。” 方氏在锦绣里一向不起眼儿,没人看重,李氏诚恳道谢,方氏很是受用,笑容可掬的谦虚了几句,心中想道:“从前我只想躲是非,什么事也不管,现在看来竟是错的。我若不管二嫂的闲事,哪能寒碜程氏,出口恶气?程氏以后岂不是想怎么欺负我便怎么欺负我了?不行,我得把程氏的气焰给打下去,让她答应把我妹妹接回来。我现在管着我妹妹母子二人倒也罢了,将来小孩子长大了,难道还是我管?一个男娃娃,将来总要买房置地、娶妻生子,这些事若都推给我,我就苦死了。这孩子明明是四哥的骨血,却要我来照管抚养,我冤不冤呢?” 方氏打定了主意。 杜氏还躺在床上养病,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才一听说,杜氏便急了,本来是在床上躺着的,霍的坐了起来,把服侍她的侍女吓了一大跳,“同样是侄女,恁地偏心!我和仪儿去石桥大街求他们了,李氏也去求了,为什么单帮着李氏和云佩母女,却不管我们?仪儿和云佩难道不是一样的么,都是他的侄女,都没了爹!” 云仪眼圈便红了。 唉,曾几何时,她已经沦落到了要和云佩相提并论的地步呢?云佩是云家最不被人看重的姑娘,连云佳、云俏都看不起她啊。 云仪这位大房嫡女,在她母亲杜氏眼中,竟然和云佩一样了。 “仪儿,你亲自去石桥大街见见你叔叔婶婶。”杜氏喘着粗气,拉过云仪的手,“你去跟他们说,你和云佩都是他们的侄女,应该是一样待遇。你叔叔婶婶给云佩什么,就得给你什么,一样也不能少!” “我……我出不了门……”云仪弱弱的道:“宫里有女官在……” 太后对云仪很不放心,特地差了女官来管教她。一开始女官异常严厉,云仪吃了不少苦,后来云仪再三贿赂,女官略放松了些,但放云仪出门这种事还是不行的,太后不许。 太后是唯恐云仪进了宣王府之后再做出放火烧人之类的事,一定要把云仪管得服服贴贴才行了。 云仪这句话提醒了杜氏,杜氏抱着云仪大哭,“我可怜的仪儿。” “娘,您快别这样。”云仪急得低下头劝她,声音低而急促,“这要是让那女官听到了,又有话说了!” “姑娘出阁是喜事,大太太怎地哭成这样?这是不愿意嫁姑娘么,这是觉得姑娘进宣王府委屈了么?”女官一脸严肃漠然的站在门口。 “没,没有。”杜氏忙止住哭,结结巴巴的道。 云仪忙辩解,“家母是舍不得我罢了。” 女官目光缓缓在这母女二人脸上扫过,杜氏和云仪都陪起笑脸。 她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这个女官。这女官可是太后派来的呢。 女官不屑的哼了一声,“便是舍不得女儿,也没有这般嚎哭的道理。”又训斥了几句,才施施然走了。 杜氏脸上一直堆着谄媚的笑,直到女官走远了,才恨恨的“呸”了一声,“呸!不过是宫里一个奴婢罢了,狗仗人势,到官员家眷面前也敢逞起威风来了!” 云仪低头垂泪,黯然神伤,“还没嫁进宣王府,便被这般管束了。嫁进去之后会是什么日子,我都不敢想……” 杜氏忙劝她,“傻孩子,千万不要这么想。你现在是只有管束,没有宠爱,等到你进了宣王府,有宣王殿下疼爱呵护,还怕什么呢?你这么美,又这么温柔,宣王殿下一定待你如珠如宝,宠的不行啊。” 云仪被杜氏安慰良久,脸上现出憧憬的笑容,“我也盼着是这样。” 前世没能顺顺利利嫁过去,这世总算可以在一起了。前世的缘份今生来续,无论如何都是一段佳话啊。 杜氏和云仪商议之后,差了一名心腹婆子去了趟石桥大街,带去一封杜氏的亲笔信。杜氏做惯云家大太太,直到现在也不愿放下身段,在信里先是讲了番大道理,然后才说出云佩和云仪一样是侄女、应该一样对待的话。 这婆子送信过去之后,何氏当即拆开看了,直接写了回信让那婆子带回来。何氏的信和杜氏的信一样,一开始也是骈四骊六、冠冕堂皇、不知所云,后来才说到实际问题。何氏话说得还算客气,意思却非常明白,他们夫妇二人为云佩所做的也无非是备办嫁妆、操办婚事这两项而已,这两项云佩用得着,云仪不用。云仪一乘小轿便被抬走了,婚事无需操办。 杜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