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头岂不冤枉?” 何氏听得直叹气,忍不住提醒她道:“二嫂,你那好侄子可是在孝期中连孩子都生下了呢。”李氏还是愁眉苦脸,“男人家守不住,也是常事,女人却出不得一点差错……”何氏恨铁不成钢,“二嫂,男人是人,女人难道不是人么?”李氏只顾长吁短叹,“我和佩儿都是命苦,这都是命,这都是命。” 云倾一直在旁边坐着,也算看明白了。敢情这李氏不仅是个糊涂人,还是个不听劝的糊涂人,不管什么样的金玉良言她都听不进去,就想着“我是寡妇我命苦,我女儿是孤女所以她命苦”,别人告诉她日子能好好过,她都不带相信的。 明明是她那娘家侄子先做下了错事,可她连句硬气话也不敢说,就这么让云佩忍下了。现在她还担心锦绣里出了事李家会嫌弃云佩呢,也不想想,就凭李家做下的事,他们也有脸嫌弃别人? 李氏一直在掉眼泪,云倾一直想把她打发走,让何氏得个清静,二来实在同情云佩,想让云佩过几天好日子,便把那番胡话又说了说,“二伯母你不用担心,我让大师给看过了,大姐姐和李家的婚事一定不成,大姐姐不光能退婚,还能全身而退,自己不会受损失的。” 李氏又惊又喜,“这敢情好。” 她是亲娘,和云佩没仇,并不愿把云佩往火坑里推。听到和李家的婚事能退,她倒也有几分高兴。不过,才高兴了片刻,她脸上又是愁云密布,“就算退了婚,大丫头又没有亲生父亲替她撑腰,锦绣里又这样了,她又被退过婚,那也找不到好人家了啊。” 云倾笑道:“这有什么?二伯母你没有听说过么,好饭不怕晚。” 何氏也道:“俗话说的好,迟饭是好饭。大丫头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定能嫁个好人家。” 依着何氏的性子,她便想要说“我这做婶婶的会替大丫头留意,若有合适的人家,便给说合说合。”但看看一脸幽怨的李氏,何氏这话却没敢说出口。她不大敢招惹李氏这样的人。 李氏这样的人看着可怜,但可恶起来也是难缠,让人想敬而远之。 李氏脸忽然红了,吞吞吐吐的道:“三弟妹,你心肠好,你……你以后帮帮大丫头吧……我丈夫早早的没了,娘家又寒微,我一心想拉扯大丫头,可我没那个力气,拉扯不动……” 云倾这些天对李氏一直不满,这时的李氏却让云倾觉得总算有个做母亲的样子了。 “二伯母,不如你让大姐姐到我家里暂住些时日好了。”云倾道:“一则大姐姐可以散散心,二则我娘常来常往的夫人太太也能见个面。” 李氏大喜,一把握住云倾的手,“真的么?六丫头你说话算话么?” 锦绣里现在都乱成啥样了,能让云佩暂时离开那里,李氏自然是求之不得。 “娘,行么?”云倾问何氏。 何氏虽不喜欢李氏,却有几分怜惜云佩,微笑道:“我家阿稚说行,便行。” 云倾甜甜蜜蜜的笑了,李氏喜之不尽,“我这便把大丫头送进来,今天便送过来。” 当天李氏便把云佩送到了石桥大街,何氏安排一个种满芍药花的院子给云佩住了。云佩自己带有贴身侍女,何氏拨了两个粗使婆子、两个粗使丫头给她,云佩便在芍药院清清静静的住了下来。 锦绣里现在鸡飞狗跳的,云佩能离开那里自是感激,“三婶待我好,妹妹也待我好。” 云倾有些怅惘的笑了笑。其实锦绣里若有人对她好过,她是很愿意报答的,可对她好的又有谁呢?大房和四房是不必说了,李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云五爷和方氏明哲保身一言不发,只有云佩温柔的抱过她、安慰过她。云佩是云倾那段灰色岁月中唯一的一抹亮色了。 云倾因为家里的烦心事有两天没去上学,毛莨、冯氏姐妹、韩菘蓝等人都到家里看过她,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