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三个人,而是三个家族。 眼看着魏溪要走,高氏不得不高声喊住她:“你要去哪里?” 魏溪回头嗤笑:“怎么,你想要留住我?” 高氏咬唇,终于鼓起勇气道:“你能不能将此间所见当作从未发生过?” “哦,”魏溪反问,“然后呢?” “什么然后?” 魏溪叹气,觉得对方真的是傻:“我替你隐瞒这一次,是不是日后还要替你隐瞒无数次?” 高氏明显没有想到这一层,犹豫的回望身边的男子。可是那男子也是一脸担忧,甚至还隐隐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这么一退,高氏反而心惊般的扣住了他的衣袖。 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等于间接的给了魏溪答案。 “三嫂,我最后这么一次叫你。”魏溪劝道,“既然你心有所属,那么就放过我的哥哥吧!他并不欠你。你们路归路,桥归桥,各不相干。” 至于,和离后,你嫁给谁,嫁得好不好,能不能和顺都不再与魏家相干。 魏溪回到正殿,诵经已经告一段落,魏夫人由人搀扶着走出来,见了她,忍不住唠叨了一番,魏溪知道她心下不安,也由得她发发牢骚。 晚上,二哥三哥一起来接她们回家,此时,魏溪才看到高氏现身。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家,半路上张氏也挤到她们这一车来,直道:“三叔真是,才几日不见弟媳呀,都等不到回家说贴心话,急吼吼的把我给轰出来了。” 众人会心一笑,胡氏更是笑道:“少年夫妻,恩爱些也是正常。” 魏溪没有说话,只是一路上频频掀开窗帘探看风景。武将们家里的马车那也是相当的扎实,居然密不透风,别说是邻车的只字片语了。 等进了家门,魏溪率先去看高氏那一车的动静,果不其然,她三哥阴沉着脸色出来,即没有回来之前那般搀扶着高氏,也没有对家人一声招呼,直接冲去了练武场。 魏夫人惊诧:“两口子又拌嘴了?” 还没派人去问个缘由,二管家就跑来说:“贵人来了,姑娘快去药园看看吧。” 秦衍之来了? 魏夫人瞬间忘记了三房的那一茬,握着魏溪的手,道:“你小心些!” 魏溪想到家里去庙里的缘由,自然也猜得出秦衍之来此的原因。 时隔一年,其实她对当初死亡的阴影早已消散了很多。她既然能够挣脱魏贵妃的牢笼以魏溪生活,自然也可以脱去魏溪的外皮成为魏熹。 对于她来说,不管是魏贵妃还是魏溪,都是她。她活过,而且自认为活着的时候没有辜负任何人,没有伤害任何人,甚至,她用尽了自己微薄的力量改变了家人的命运,让家族能够再延续百年也就足够了。 哪怕真正的死去,她也安然。因为,她不曾亏欠任何人。 可是,从秦衍之出现在她的葬礼上开始,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某个人,逃避着那人传达的某一种信息,甚至,这种逃避导致断掉了他们之间可能发生的另外一种关系。 魏溪拒绝改变,拒绝重蹈覆辙。 夜幕最后一丝希翼也坠落了,药园里的药草经过一日的暴晒后,叶片缓缓的伸展着腰肢,吐纳着胸中的郁气。 竹屋之内并没有点灯,早已爬在半空的圆月静悄悄的悬在树梢,明亮的脸映照着窗边桌案上伏着的男子背上。魏溪进来时,首先就问道浓郁的酒气,适应了黑暗之后,很快就发现脚边无数的坛子敞着肚皮酣然入睡。 酒液撒得到处都是,那个人的衣摆、袖口,还有额发上都湿答答一片,青白的脸色在青黑的发丝遮盖下显得格外的脆弱。 月入梦来,秦衍之嗅到了那久违的药香,他蠕动着脑袋,含糊的吐了个名字,感觉那药香靠近又远离。 影影绰绰中,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一边忙碌一边唠叨:“尽给我添麻烦,什么时候都不让人省心。” 秦衍之嘿嘿的笑,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喊着:“魏溪!”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