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方宥清已经喝上了,他便抿唇,什么都没说。 “最近是不是瘦了?”喝完茶,方宥清又主动挑起话题,“拍戏很辛苦吧?我看外面你的粉丝送来不少补品,都在拜托你的助理照顾好你。” 周晋珩这些天除了拍摄几乎都是一个人独处,习惯了安静,此刻也没有什么交谈的欲望,只“嗯”了一声,再度闭上眼睛。 方宥清原本不是爱说话的活泼性子,这会儿不知怎么了,开始没话找话地跟他聊天,一会儿说起最近看了他演的一部戏觉得很有意思,一会儿说到自己最近在学下厨,下次请他来家里尝尝自己的手艺,后来又说到下周的画展,问他有没有空来看。 周晋珩从躺椅上坐起来,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刚要说什么,被动作牵起的伤口疼痛弄得皱了下眉,方宥清立刻转身去桌上拿了棉签,蘸上酒精要给他擦:“你怎么总是这样,受伤了也不肯抹药,还是我来……” 未说完的话断在周晋珩躲闪的动作中。只见他一边后退身体,一边抬胳膊挡方宥清伸过来的手,在掀起眼帘接触到方宥清错愕的视线后,才发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 片刻后,周晋珩把他手中的棉签接过来:“谢谢,我自己来。” 看着周晋珩明明看不见伤口在哪儿,就拿着棉签一通乱抹,方宥清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他想起三年前,周晋珩的骄纵暴躁比起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在他面前就能收敛大半,跟人打了架,上一秒还绷着脸装酷,下一秒看见他就露出类似委屈的表情,主动把脸凑过来让他抹药。 方宥清不傻,自是能猜到周晋珩如今疏远他的原因。他深吸一口气,嘴角再次扬起微笑:“我最近刚搬了新家,等收拾好了请你还有杨成轩来玩,对了还有你妹妹,听说她快从国外回来了?到时候请她一起来玩。” “我最近要拍戏,没时间。”周晋珩直截了当地拒绝,“如果你要邀请悦悦,我把她的号码给你。”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方宥清哑然,两人一时无话,空气也随之凝固。 到底是亲密相处过一段时间,对周晋珩的了解促使方宥清决定退让一步。 他站起来,故作轻松道:“看你这么累,我今天就不多打扰了。”说着曲起手指敲了敲桌板,“这儿的药你别忘了吃,还有我给你带的水果,放心,里面没有糖分很高的。” 周晋珩应下,起身送客。 到门口,方宥清忽而转过身来,再次四目相对,他企图在周晋珩眼里寻到冷淡以外的其他东西,比如不舍。可能这里光线太暗,他努力了几次,仍是什么都没寻到。 终是忍不住再问一遍:“那下周的画展,你有空过来吗?” 没等周晋珩拒绝,方宥清忙又接上一句:“半天,只要半天就好,以前你答应过会来看我的第一场画展,这场也不全都是我一个人的作品,就当我以朋友的身份请你来帮忙撑场面,好不好?” 周晋珩嘴巴半张,刚要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他轻呼出一口气,眼中仍然平静无波,像在机械地履行一个无法当面反悔的约定:“好。” 第十八章 南方的秋天来得比别处要晚,花还开着,草木还绿着,在日头下待久了,甚至会觉得热。 易晖和江一芒坐在院子的枇杷树下,一人一张小凳子,一个画画一个做手工活。 江一芒好动,坐了半个小时就耐不住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跑到屋里去拿了两根冰棍,分给易晖一根,三下五除二吃完了自己的,就开始眼巴巴地觊觎易晖手上刚拆封还没咬下去的那根。 易晖干脆递给她,又拿起画笔:“你吃吧,我胃不舒服,不想吃冰的。” 江一芒美滋滋地接过来,咬了一大口,看向易晖的画,含糊不清地说:“你们画画好的,应该也会十字绣吧?” 易晖没弄懂这个逻辑:“十字绣,不是把固定颜色的线缝到固定的格子上吗?” “哎呀别说得这么没有美感。”江一芒把嘴里的冰咽下去, “也要带着热情才能绣好看的嘛,不用心,一针紧一针松的肯定不行。” 易晖想起以前自己干过的为数不过的几次针线活儿,觉得有道理,点头道:“看着简单做起来难,成品肯定很漂亮。” 江一芒眼睛发亮:“那哥你有没有兴趣试试啊?” 易晖明白了,江一芒是绣累了,想找他做帮工。 本来帮个忙倒也没什么,他正好没别的事,可想到那绣布上是谁,易晖就退避三舍:“不了,我笨手笨脚的,别把你的作品糟蹋了。” 江一芒深得唐文熙真传,张嘴就吹:“我哥绘画大赛金奖,心灵手巧,妙手生花,怎么能是糟蹋呢?”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