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惜的是,苏倾明白一切的原理,却无法享受这个过程,只能双眼闪亮地看着他狼吞虎咽,想象着食物的味道。 吃饭一定是能让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她这样想着,又迅速地下载了好几本甜点食谱。 有一天,她从闲置的烤箱中拿出金灿灿蛋挞,热腾腾的香气笼罩着厨房,y看了蛋挞一眼,半晌没能移开目光。 她将蛋挞装盘,鼓起来的中央脆皮遇冷,慢慢塌陷下去。 她每次弯腰时,搭在肩上的辫子便摆下来,让她用手背勾到后面去,手上沾了一点蒸馏水,顺着后脖颈滚落下去。 ai可以读心吗?y踮起脚把那颗水珠随手抹掉的时候,心里怀疑地想,“她怎么知道我想吃什么。” “好吃吗?” 坐在桌子前的时候,苏倾捧着脸看着他一口咬掉半个蛋挞,笑吟吟地说:“你昨天晚上说梦话的时候都喊了蛋挞。” “胡……咳、咳……说!”男孩一愣,涨红着脸呛了起来,苏倾抽了张餐巾纸地给他,随即忙将水杯递到他嘴边。 他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水,喘息了一会儿,扫了一眼盘子里的蛋挞,闷声不语地又吃了两个。 苏倾又笑起来:“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我什么都会做。” 男孩垂着眼咀嚼着,忽然叹了口气,将头别至一边,看着落地窗外烂漫的火烧云,似乎突然感到兴味索然,心情低落下来,吃完手上的半个,他就不再吃了。 “没意思。”他小声嘟囔。 “为什么?”苏倾连忙追问。 他不耐烦地解释道,拿纸巾擦了擦手指,将那张纸丢在桌子上。在这张曾经有一家人欢声笑语的长条桌子上,现在只坐着他一个人。 像是养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一样,这栋房子里,其实依然只有他一个人。 那股苦闷的、令人心慌的寂寞再次萦绕上心头。 “是我做的不好吃。”女孩绕到他的面前,眨眨眼睛,那对蝶翅般的长睫毛便上下忽闪,她急切地问,“对吗,y?” “我跟你解释不清楚。” 他挥开她的手,像是心情不好的归人,意兴阑珊地推开扑上来的小狗——它们总是快乐的,那是因为它们不懂人的心情,“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他跑下了餐桌。 膝盖上的钢板给他留下了后遗症,他卸下了绷带后,走路仍然有点轻微的不自然。 即使这样,他也决定要去上学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无论怎样孤僻,没有不喜欢生气和热闹的。 但去了学校一天,y就有些后悔了。 低年级的生活依然聒噪和无聊,有三四个人扮着鬼脸,不停地嘲笑他的腿,说他像个瘸子,随后是老师艰难的批评教育,还有开班级大会,号召大家要关爱y,将他说得无地自容。 因为在别人眼里,他已经苦得不能再苦了。 他背着书包回来,被栅栏门口的蓝光扫过,听到那声粗嘎的“欢迎回来”时,终于想到了那个被他吼了一顿、可怜巴巴坐在桌前的监护人。 “她在干什么呢?”推门之前,他忍不住胡乱猜想起来,“生闷气,杂碎我的墨水和钢笔,或者……会不会跑了?” 嗯,说不定已经卷铺盖卷跑了。 她生了一张很娇的脸,柔和的鹅蛋脸,黑色杏仁眼,小巧的鼻子,属于东方美人的榴红色的樱桃小口,像点上去的一笔朱砂。 制造她的人一定有某种恶趣味,赋予这机械骨骼这样一副柔软的皮囊,每逢她无措地盯着人看的时候,眼里湿漉漉的水色,让人觉得她下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