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给奴家,只是指了个地方叫奴家去取。” “何处?何时可以去取?”唐牧问道。 乔惜存回道:“通惠河岸的花庄寺,他在那里供着一尊菩萨,他言东西就在那里。” 唐牧点头:“我知道了,回去睡吧。” 乔惜存怔住,她等了许多日子要等着烧个荤菜,就这样完了? 唐牧闭眼揉着那串串珠再无声音,乔惜存只得起身,慢慢扭到门口去取披风,披上再缓缓的系带子,两只眼睛仍不不住梭量着唐牧,希望他能转身看自己一言或者张口叫她留下。实在磨蹭到无法再磨蹭下去的时候,才满心委屈的出了卧室。 * 次日散衙回来,唐牧进穿堂便见韩覃在院子里忙碌着。他停在穿堂外负手看了许久才进院子,随口问道:“可都搬过来了?” 韩覃上前见过礼才道:“我东西并不多,已经全搬过来了。” 唐牧进东厢,这是外面起居内里止卧的里外两间,外间也不过一架大屏风并罗汉床,条案并临窗的大画案。左手月牙门,门上缀着珠帘,两侧是细高脚的花几上摆两盆绿萝,内间进去临墙横放一张黄花梨的架子床垂着流苏帷幔,墙角并排两只带箱大四件柜,临窗一张小书案,下面摆着两只小鼓凳。 淳氏一两天内能将这屋子置备齐整也算不容易。韩覃在后跟着,卧室毕竟狭□□仄,他忽而转身差点碰上她。韩覃往后退了两步才问:“二爷觉得可还好?” 唐牧点头道:“很好,咱们吃饭吧。” 她低头吃饭的时候,他坐在对面剔鱼骨,待她吃完便推过来。 韩覃自幼厌食,总有不着痕迹躲饭的本领。她放下筷子自己盛汤来喝,挑得几根细如龙须的萝卜丝和着吃掉,抽帕子揩过嘴角说:“奴家已经很饱了。” “娇娇!”唐牧亦吃完饭,放下筷子望着韩覃:“你在我跟前很不必如此拘谨,我与你的缘份,那怕从一开始是段孽缘,我亦希望能经自己的手将它变成一段善缘。如你果真无法说服自己,就仍当你是我的外甥女,或者会好过些。 往后不要学那些妇人们自称奴家,你还是个小姑娘,很该自珍自贵才对。” 他倒好,一句话就把她变回小姑娘了。 韩覃心中无语,但也不得不承认若他往后果真如此待自己,也是当比亲甥女了。 唐牧拾起身转身出门往上房而去,韩覃亦随后出来。这院子里不过多住了一个人,可比之原来的冷清立即变得热门起来,穿堂上两个小丫头小声叽喳着,巩遇带着下人们抬水送衣,无论东厢西厢还是正房皆是灯火通明。 这才是寻常人家过日子该有的热闹气息。 唐牧仍负手站在窗前,他这正房外有层廊道,两道窗子皆开着才能望见外面。螭虎戏宝鼎纹的格扇窗里,他负手站在里头去望东厢,想起六年前自己打算要带韩覃回这院子里住时,亦是这样站在窗子里,看那月下黯淡的东窗。多少年了,那一处终于燃起暖融的光来。 * 次日唐牧上朝往六部,巩遇将所有帐目本子一并收到两只黄药梨龙纹官皮箱内送到东厢上下摆好,要教授韩覃该如何看帐目。韩覃听着巩遇的讲解看了许久,指着那西山小炭窑问巩遇:“巩叔,这一处一年也不过二三百银子的收息,比之别处实在少了太多,又年年还要养十几号人去烧炭,为何还要一直开着?” 巩遇道:“回表姑娘,这小炭窑是当年老太爷送给咱家二爷的头一份资产,往年都还转得开,这两年因黄家炭行的挤兑越发一年不如一年,二爷天天喊着叫将它卖掉。老奴这些日子府中杂事太多,还未来得及卖掉它。” 韩覃好奇问巩遇:“要卖掉它,得多少银子?” 巩遇道:“顶多一百两,养那一群工人每月还要四五两银子的开支,一年又得要六十两来填它,西山虽离京近,但总归那京城的炭行都叫黄家占了,接受的人也不好盘活它。” 韩覃点头,随口说道:“虽说挣银子不多,若要拿它养活一家三五口人一年还是足够的。” 用过午饭当是午睡时间,韩覃做了几年庄稼妇人自然没有午睡的习惯,又她听得后院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也不知唐牧又找人来不知要将她先前所住那小院翻腾出个什么样儿来,遂唤来坠儿珠儿一起往后院去。 才到小西院的爬山虎壁处,就听乔惜存呵着冷气叫道:“哟,贵妃省亲来啦?” 两个小丫环面面相觑,韩覃开口笑问道:“你不是言说午睡美容颜,每日不能少么?怎的不去午睡?” 乔惜存甩着帕子指着那处院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