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多言,一会自去暗室领罚。”路十一倒是反应快,恭敬的认错之后,当下上前一步拉着路十便又隐了身形。 于是,屋内又只剩下了云初和景元桀两个人,四目对视,空气中有什么沉静的压抑,有什么如光如珠闪亮又消隐,好似清震的露珠,泛着晶莹的光时,又承受着日光的吞蚀。 “太子没有话对我说?”好半响,云初轻吸了一口气,看着景元桀。 景元桀凤眸里清泉的水波倏然暗了暗,精致如玉的五官轻微拧紧一瞬,没开口。 “方才,一切,我只当是被狗咬了。”云初转身,她实在不想跟一个一闷棍打不出个响屁来的人再费唇舌。 “我对你的爱,若有一天,你突然拿剑斩断我的手脚,我也只会认为,那是你爱极我的方式。”景元桀的声音悠悠响起,声音,一贯的轻缓带着微微的冷,可是,此时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温柔,来得沉稳有力。 云初的的脚步,倏然停下,背对着景元桀,没有转身。 “我爱你,愿弃天下一切的爱你,我不知道这份扰我心智的感情从何而起,却知道,它已根深缔固,在心中如坚石不可转移。”身后,景元桀的声音继续响起。 云初的肩膀轻微一颤。 “我爱你,我以为,以我的方式,可以让你不受到任何伤害,京二虽误打误撞入了云花月的算计,便是,到底我是将计就计,只是,李才指证你是意外,南延皇上是我派人至其昏迷,只是,谣言天煞……是意外,至于婚约……”身后,景元桀难得没有惜字如金的说着如此长段的话,而且,很明显,他在和云初解释。 高大上,冷傲霜,洁如白的太子,此时,在和云初解释,声音里是一丝一扣向云初传达着的真诚。 云初脚步动了动,这才转身,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景元桀,浓秘的睫毛扑闪着,似乎也在等景元桀的话。 “婚约……”景元桀似乎沉淀了什么,与云初的目光对视,“婚约,我确实是想解除。” 空气中一瞬俱静。 云初却没开口,而是依然看着景元桀,那般执作的,坚持的,似乎想要看透什么般的看着景元桀,好似天地辽阔又窄小,好似万物风云又际会,好似一切鲜妍又逸动。 阳光自窗而入,正好投下两人的剪影垂于窗前,和谐而静谧的珠月映辉。 “但是,想解除婚约是因为……”景元桀又开口,在云初如此明亮的眸光中,深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光一瞬凝定,“因为,我不会是太子,所以,你也不会是太子妃。” 云初眸光一荡。 “有些东西,只有我不是太子,才不会有那些枷锁,才不会有那些束缚,所有的危机也会消失,我生来为大晋所筑就的功绩太多,太子的身份,不是说能挥掉就能挥掉,只有谣言四起,我成为众矢之的,才……而我……” “所以,是为我,抛去太子之位,抛去那至尊荣华。”云初突然开口,打断了景元桀的话。 景元桀点头,没有否认。 “所以,那日,花楼里,之前假扮京二的……是你。”云初看着景元桀。 景元桀点头。 “为了试探青衫男子是不是安王假扮?” 景元桀,再点头。 “为的是,看他能不能为太子当选,能不能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云初继续道。 景元桀没有否认,不过,眸光却暗了暗,“父皇多子嗣,可是……能胜大位者,寥寥可数,元浩也无心皇权之位,所以……” “景元桀,你终于有些长劲了。”云初听到这里却突然微微一笑,小巧而粉嫩的唇瓣轻轻一勾,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声音,又再度随风飘至景元桀的耳际,“你……终于,知道向我解释。” 景元桀有些愣然的站在那里,看着门开,看着云初抬脚走了出去,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