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 屋内,虽无声音,却有淡淡水汽自内室而出。 靠,景元桀不会玩自杀吧。 云初当即更加快了脚步,三两步便奔到了内室,可是内室里空无一人,而床榻旁边却有一面墙被拔拉开。 很明显的,暗道。 云初自然想都不用想,便奔跃了进去。 暗道不长,夜明珠照得通亮,不过数十步,便见到另一片光景,然后,云初愣在那里,浑身都是一颤。 这一瞬,看着前方温热水汽氤氲雾绕的偌大水池里,正中央坐着自水面只露出半个背的人,云初面色死沉,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汩汩的水流动得幽深而空洞。 “这,就是你谢绝见我的理由。”云初开口,清丽而微沉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温泉池上空。 然而,背对着云初的背影没有反应。 云初上前走了几步,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看着池中央景元桀健硕流畅,无一丝多余赘肉的背,与其说那是一片背,倒不如中说是一片血色模糊,一片纵横交错。 昨日是里还光滑紧实的肌肉,如今,全是伤,整个背上,除了脖劲处,露出来的胳膊上,同样满是细细深深的伤口。 “是……如何……受伤?”云初的脚步终是迈不动了,停在那里,声音都轻得有些哽咽,她突然心疼,心紧紧的一抽,这一瞬,好似整颗心都空了,空得人身体都微微轻颤。 “太子皇兄对自己的严苛,任何人都难以想像,他经历过无数,自来洁癖甚重,生人勿近,并不只是传言,此生,自五岁后,除了我,你是第一个近他身的人,他救了宋玉,又是那样的伤,那样的地方,以你对太子皇兄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如何做。” 这时,云初的脑中突然传来景元浩的声音,一退往日里的轻扬洒落,满是沉重和严肃。 “他如今,是晕睡过去?”云初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救了宋玉,自我摧残之后,又恰巧毒发,眼下应当是进了闭息之境,外边一切都不会知道。” 云初这一瞬,突然恍然明了,依他对景元桀的了解,别说真是救了宋玉受了重伤,又或者呈毒发之态,应当都会亲自送自己回府的,可是之前在自己晕过去那一刻,是路十一接住她,不是他不想接住她,而是,他自认为碰触过宋玉的手,的身体,很脏,很脏,所以…… 当时在宋玉屋子里的情动,他又是需要多大的隐忍,又或者说,是对她多大的克制不住…… “那你们这般多人都是死的,都不阻止的吗?”云初突然恼怒,也不知是恼怒谁。 脑中没传来声音,只是传来景元浩一声轻叹。 少顷,云初也释然,景元桀要做的事情,谁又能阻止得了,云初突然就这样坐在了地上。 “我等他醒来。” “随便你。” “景元浩。”云初突然道,“五岁前的景元桀到底经历过什么事?” 闻言,脑中半响没有声音传来,空气似乎都更静了些,而此时的景元浩正站在太子府邸外面,抬头,不具刺目的看着天际处那太过明媚的阳光,面色却霜冷一片,好久,这才道,“这世间上最残忍的,众叛亲离的,你可能想都想不到的事情,太子皇兄都经历过。”而我,也一起经历过。 最后一句话,景元浩没说,只是面上露出苦笑。 而温泉池内,云初坐在一旁,听着景元浩的话,面色凝了凝,是如何的事情,能让一个人心性变成这般。 自残,洁癖至此? 一个人的情绪,神色,情绪又怎么可以冷成这般。 云初突然想起曾经自己对太子的形容——怪物,那时她只是从传言中便得出这样的结论。 景元桀那种自骨子里发出的冷而不容人置驳的气势,非天纵奇才,足智多谋,决算千里,运筹帷幄就可以让人生惧,生敬。 五岁? 云初突然想到了她的五岁。 她记得,她五岁时还做了一个梦,一个至今永远想不起来,却轮廓深刻的梦。 而又是要多狠心母亲,才能让自己的儿子离开自己的羽翼,经历这些。 云初这一瞬面色沉如墨,眼底光色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如今看到太子皇兄这一面,会……从新选择吗?”这时,脑中却突然又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