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风呼啸作声,越过众人,气劲极度霸道强横,所触者无一不被推得连连退后,前面几个家丁连棍棒都失手扔在了地上。 紧接着披风当头而下,落在狼狈不堪的绿腰身上,正正好将她摔倒时衣不蔽体的身子一遮。 席间瞬间静寂,只听谢云身后手下拔刀出鞘,怒喝:“来人!” 水榭周围脚步乱响,旋即四面门窗撞开,十数侍卫刀枪森严,转眼就将筵席团团围了个水泄不通。 筵席上所有人大惊失色,有胆小的甚至脚一软就跪了下去。于仲宁这时已知道大事不好,但他不愧是太子党中坚人物,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安静!稍安勿躁!谢统领无事吧?快快将贵客扶下去歇息,将此女抓起来……” 谢云却含笑打断了他:“于大人莫急。” 他从案后站起身,绕过筵席,众目睽睽之中走下玉阶,停在了绿腰身前。 满场气氛紧绷,唯有各人慌张急促的喘息此起彼伏,只听谢云高高在上问:“你为何要杀我?” 绿腰断断续续咳出一口血,含恨道:“便是要杀你,得有什么理由?我最恨你这等欺凌弱小的无耻之徒——” 谢云淡然道:“胡说。” 那声调中的不屑犹如钢针扎了在她心上。 “你……”绿腰十指痉挛,恨恨地抓挠地面,半晌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奸臣还问为什么?!武后掌权牝鸡司晨,正是有你这等奸臣为虎作伥,在朝野间迫害了多少忠良!我家原本满门忠烈——” 这就差不多清楚了。 谢云举步向外走去,头也不回道:“把她押下去审问同党,小心别让她寻死。封锁于府,不准任何人进出,待我明日禀报皇后再作搜查。” 身后侍卫齐声喝道:“是!” 于仲宁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哆哆嗦嗦瘫倒在地,仿佛瞬间衰老了十岁,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 谢云大步出府,门外灯火通明,整座府邸早已被大内铁卫严严实实包围住。几个心腹侍卫守在车边候着,见他出来,其中一个立刻将手中的锦盒递上前:“统领,得手了。” 那锦盒约手掌大小,织金绣银十分精致,边角上烫着一个小小的“刘”字——是大户人家在贵重家私上烙下的印记。谢云打开瞥了一眼,只见里面是朵通体洁白的异花,盒盖刚开便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奇香。 侍卫低声道:“便是此花号称能解百毒,存亡续断颇有奇效。刘家将它藏在密室里,我与几个兄弟潜进去……” 谢云抬手令他收声,随即收起锦盒,一言不发地踏上了马车。 此时已逾三更,长安城早已宵禁,连内坊间都没人了。各家各户关门闭窗、万籁俱寂,只有一轮弯月映在青石板街上,反射出苍冷的微光。 马蹄得得穿过街道,谢云在车内双目微闭,也不只是假寐还是一个人默默思索着什么。半晌马车转了个弯,突然他睁开眼睛问:“到哪里了?” 那侍卫马鑫在车外道:“回统领,已过了中正街,前方便是慈恩寺了。” 慈恩寺。 谢云挑起车帘,习惯性向外一瞥。 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 慈恩寺高大的山门在前方巍峨屹立,夜幕中雕梁画栋红漆木柱,七级台阶一路通向宽阔的大街。台阶下原本正坐着一名黑衣僧人,大概是见有马车过来,便起身向山门内退回去。 就在那一瞬间,两人视线交错。 单超英挺的面孔划过微愕——而谢云垂下目光,挑着车帘的指尖一落。 马车继续吱呀向前,然而这次没走几步便猝然停住了。只听车前脚步躁动,似乎传来微许争执喧哗声,片刻后响起车夫愠怒的呵斥:“什么人!三更半夜为何挡道,还不速速退开?!” 马匹嘶鸣打破了夜幕,外面有人争执数声,紧接着车窗外侍卫的脚步快速走近。马鑫停在马车外,贴在车帘后低声问:“统领,前方有一僧人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