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皎一听,登时又趴在母亲怀里哭,“他负我!母亲,崔九郎负我!” 当初崔适骗取卫皎芳心,说了不少软绵动人的情话,男人嘴坏心狠起来,哄得女人晕头转向。卫皎不经世事,不单是她了,连卫邕和薛淑慎也让崔适哄得找不着北,乐颠颠以为找了个好女婿。谁知嫁过去没几月,女儿在崔家处处受掣。 薛淑慎同卫邕吹枕头风,让他强势些,用武力将人扫出去,卫邕却颇有疑难:“清官难断家务事,连陛下都不好对崔氏动手,我越俎代庖,怕竖了劲敌。” 薛淑慎不乐意了,登时支起手坐起身子,怒盯着卫邕道:“老匹夫,你莫不是不敢!姓崔的有多少实权?敌得过你我?” 妇人之见。卫邕心里埋怨着。 他嘴上却柔和哄道:“并非如此。你也知晓,当今朝政之势,大权落在太子手中,要是以前也就罢了,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陛下宠幸薛夫人,二殿下又立了几桩不小的功,陛下心中有所松动,对太子难免颇多忌惮。咱们是向着陛下的,这时不宜为陛下竖敌,教幽州倒戈,向太子投诚。” 薛淑慎真要嘴硬道“我不管”,但细一琢磨,这事还碍着了二殿下登大位一时,便暗暗咬牙使气不得,“难道女儿吃了这么大亏,我竟要忍着?就算我忍了,薛家也咽不下这口气!” 卫邕扶着夫人的香背,替她顺下这口气,见薛淑慎忽朝自己瞪了过来,立时又道:“这口气也咽不得。” “总让崔九在门口候着,让人看笑话也不是,明早让人进来,咱们一家人上堂为阿皎出气,且听他怎么说。” 大事上老匹夫并不含糊,薛淑慎暂时咽了胸中的忿忿不平,忍着怒恚拉了棉褥躺下来。卫邕要抱着她香软的身子,薛淑慎使气地背过了身,不肯理人。 卫邕怕薛淑慎明日说错了话,要劝告她几句,谁知她不肯听,只好使了些力气,将人扳了过来,照着嘴唇堵了过去,薛淑慎不肯,夫妇俩便在榻上扭打起来。卫邕愈发怒火冲冲,精力充沛,撕了薛淑慎衣裳,结实地要了她几回。男人粗暴,薛淑慎不得趣儿还全身无力,又气又恨,愈发不肯听话,一手掩面顾着哭,一面下狠手拧他腰间软肉。 卫邕只好对她说尽软话,赔了诸多不是。 卫绾大早便被父亲的人传话叫去堂上,因传得晚,没赶上出城遛马的卫不疑,卫绾知晓父亲心中定有不悦,回话为卫不疑搪塞了过去,好在东院的人素来不怎么看得起卫不疑,半个字也没问。 霁月堂上坐了卫氏一大家子人,崔适也是高门出身,但面对戎马半生的卫邕,和首屈一指的门阀薛氏嫡女,不免开始发憷。人还未请安,气势已减灭了。 卫皎素容如梨花,清雅秀丽,着一身月白锦纹衣裳,眉间隐有愁容,却不肯看他,崔九自知今日讨不得好,要让卫皎回心转意,只要将功夫全下在她身上,故而一进门目光便始终不离卫皎。 到底是高手,情意脉脉的姿态信手拈来,卫绾忽然想到前世的表兄王徵,一阵厌烦。 崔适要上前去,被卫不器拦下,他只好立在原地,好言好语温柔地对卫皎道:“皎皎,咱们之间的事,什么都可以商量,只求你莫与我和离……那些女子,在我心中怎比得上皎皎的好?我心中,你一向是最深明大义的。” 卫皎别过了头,人扑在母亲怀中,还是不肯看他。 卫织讥讽道:“我姐姐不肯让你纳妾,如今可一点都不‘深明大义’,崔九公子请回吧!” 崔适似乎才注意到薛淑慎边上坐着的丫头,当初卫皎嫁他之时,这丫头才十岁年纪,又弱又小,肤色还有些黑黝,如今也是亭亭玉立豆蔻少女了。崔适心神微动。 “皎皎,你不肯我纳妾尽可以与我直说,说实在,我有时猜不透你的心思。你若说一个不好,我立马回绝了母亲,将李氏王氏都送回家中去,绝口不在你跟前提一个‘妾’字。只求你信了我这一回。” 薛淑慎拍着女儿的背,皱眉道:“崔九,你家中妾侍入门数月已有身孕,我们阿皎三年无所出,是她不是,崔九郎也不必将过错都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