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咱们家这小娇凤,它死了!” 潘宝宝一听,一骨碌爬起来,小娇凤一把抢过来,将它小小身体捧在手心,开始放声大哭。这一哭,不得了,从下午到晚上,从晚上到深夜,一双眼睛都快给哭瞎。到下半夜,实在哭不出眼泪了,人也发起了飘,还不睡,跑去花园里,把娇凤的小小躯体给埋到一颗风信子下面,嘴里念念有词:“我的乖宝宝,我的鸟儿子,都是我没用,都是我保护不了你,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恨我!你下辈子再托生到我家里,做我的鸟宝宝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一旁的金姐再也忍不得,抹一把眼泪鼻涕,上前将女主人抱在怀内,拥着她的身体,抚摸着她的背:“我的宝宝,噢噢,我的宝宝——” 潘宝宝由佛山回上海的次日,金宝娣她妹金美娣与三毛偶遇在镇宁路菜场大门口,二人向对方看几眼,再看几眼。几眼又几眼之后,两个人回过神来,发现已经牵上了手。牵了就牵了吧,干脆跑去附近雕塑公园来了个半日游。 雕塑公园内,坐大腿,香面孔,袭胸摸鸟,老爷叔老阿姨的恋爱招数耍了一个遍。腻歪到下傍晚,金美娣一看天色,暗叫一声不好,抛下三毛就往回跑。她家金霸王下班时间到了。不在她到家之前跑回去,明天一家老小就去弄堂口等西北风喝吧。 金美娣跑到家中时,金老太已经在吭哧吭哧淘米做饭了。金美娣也不出声,往饭桌前一坐,二郎腿一翘,坐等开饭。过一会儿,金不换下班回来,小二郎午觉睡到现在都还没醒,于是她也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饭桌前,等上菜上饭。金老太独自一人忙前忙后,忙后忙前,半天,端上来米饭一锅,青菜和豆腐各一盘。 金美娣手机往桌上一掼,嫌弃道:“怎么就烧这两个菜?今天从我金不换这里要去多少钱,说出来我帮你算算!” 她再嚷一句,自己克扣菜金的事情就要暴露了,所以哪能叫她嚷出来?金老太扯开喉咙,以求在声势上压倒她:“怎么了,这些很好了!青菜豆腐保平安,吃的越好,走的越早!” 金美娣怕死,一句话,正中她命门穴,于是就不再问了。一时无话,三人开始吃饭。 正吃着,好好的,金老太忽然“阿嚏”一声,一个大喷嚏打出来,自言自语道:“要西快了,我多少年都没有生病了,怎么到这里就感冒?难不成是昨晚地铺睡出来的?这个天,我铺一床盖一床,不至于呀。美娣,你等下去药房看看——” 金美娣一听,急忙打断她的话:“看什么看,别想让我掏钱,我没钱给你看病!” 金老太气狠狠骂:“好言一句三冬暖!有你这么说话的么?娘比!” 金美娣接:“话不投机六月寒,不叫你来,你偏来,活该!” 金老太继续骂:“没良心的小娘皮。我知道,你们最好我活了健一点,西了快一点,不能给你增加一点点负担。我偏不,我活要活了健,西要西了慢!到时不能动了,就要你给我端吃端喝,汏头汏脚!” “随你随你,你说什么是什么,你是大王行了吧!等你不能动了,到时怎么做,却要看我高兴了!金好婆,我再好心劝你一句:我手里一点余钱也没有,社保没有交够年数,医保也断了多年,我自己都自顾不暇。我同你港,我们家这种条件,一般生了小病,都是自我诊断,生了大病,那只能请你老人家自行了断!” “我不管,反正你是我生养出来的,你就要给我养老治病,倒屎倒尿!反正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金不换把豆腐盘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以避开她们的唾沫星子,然后镇定自若的吃自己的饭。从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她也有屏蔽身边一切争吵的本事。 金好婆母女俩卯足了劲使劲吵,两个人一声赛一声高,结果金老太以一句平地起炸雷的“小娘皮”把床上睡觉的小不点儿给吵醒了。金不换这时丢下饭碗,放下筷子,去抱小不点儿起来吃饭,手才触到她身体,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取了体温计一量,正好38.5度。 金不换顿时一惊:“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发起烧来了?” 小不点儿脸蛋烧得通通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