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瞳孔颤了颤,答道:“他走时落下的。” “这可真有意思。他知道你在查他,还偷听到了你握有他行贿的证据,也知道你今日是去见御史台的官员,不定是要检举。”年轻人道,“就这!黑灯瞎火左右无人的时候,见你倒在他家门前,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说,只给你留了一盏灯,就走了?” 项信先点头。 “成吧。”朋友一手搭在车窗上,闷闷道:“我们故意放出消息,想引他上钩,结果倒好,没抓住那汲汲营营邱县丞的把柄,倒是把我们鹏程万里的项寺丞给赔进去了。” 项信先皱眉道:“你不要胡说。他今日确实奇怪,我也在想,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应当不是恶意。” 年轻人立即说:“那正说明此人不简单啊,小小举动,竟就连你也给蒙混过去了。也难怪,他能讨得陛下欢心。生就一副小白脸的模样,看似仿效魏晋之风,实则跟个断袖似的。” 项信先听他说邱季深讨得谁人欢心的时候,想到对方那张很容易叫人生疑的脸,略微有些不自然,又很快掩了下去。 “这种妄断猜测,就不必说了。”项信先虚按住他的手道,“你不要气急败坏,自乱阵脚。” “我是急啊。此事能不急吗?”他朋友拍手道,“如今高吟远就落在他手里,是杀是放还没个准数。我看他是故意压着不理,就等县令动手把人活活打死!我之前去见高郎,你不知道,他是有多落魄!王县令不顾法令,一日五六次地提他出来审讯鞭笞,再多留两天,他焉还有命在?” 项信先沉思片刻,说道:“如果他真的想讨好国公,不定会顾虑朝中风气,放了高兄呢?毕竟高兄长辈在朝中,还是有些人情在的。” “俟河之清,人寿几何啊?怎么可能的事!他这等蝇营狗苟之辈,敢贸然得罪太后吗?你指望他?”朋友拍向他的胸口,“也先问问对不对得起你胸口这一沓罪证!” 项信先侧过头,烦躁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 他闭上眼睛,暗暗告诉自己邱季深只是个追逐名利,不择手段的小人。它日若得以重用,也不过是只祸害蠹虫。 目前找到的与邱季深相关的罪证,都不是什么大罪,毕竟她的官职还接手不到重要的事务。或者说朝中官员大大小小,比他更过分的比比皆是。拿这些去要求惩处邱季深,显然是驳陛下的面子。 年轻人还是下了决定:“猜来猜去未免太没意思,不如我明日找人潜去他家里看一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重要的罪证,那就逼他马上放权,然后把案子提到大理寺来。 项信先觉得略有不妥,但事急从权,别无它路。便默然没有吭声。 年轻人发狠说:“说来,我一直奇怪他在外流浪期间,究竟做了些什么,为何一直不敢回来,还是陛下认出他,亲自领他去认,她才承认。如今邱季深对过往绝口不提,不定是因为曾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若他真敢对高朗动手,我一定不会同他善罢甘休!我还真不信抓不住他的把柄。” · 等邱季深将手上的东西伪造好,放回原处,之前设置的起床时间已经到了。她脑子里顿时跟打雷敲鼓一样地巨响。 “我知道,上班是吧?我不睡了行吗?” 提示音贱兮兮地取消了。 然而此时外面天都还是黑的。 邱季深认命地从衣柜里翻出官服换上,准备出门——从原身的日常记录来看,她是不常跟家人一起吃饭的。 刚出了院落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