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薛晖这个外室的下场颇为凄凉。 事发以后,清河公主“贤惠大度”要将这个外室以及薛晖的长子接入公主府。薛家洞悉清河公主心思,提前想法子将孩子抢回薛家去了,而那外室在被抬进公主府的前一夜三尺白绫自尽而亡。 若今日的范大与薛晖那个外室范娘子有关系,便应是同一桩事。 却不知这桩事会变得如何。 云莺心里也清楚,假如范大状告薛晖当街行凶属实,范小娘子做薛晖的外室只怕非己所愿。可纵然知晓范小娘子被清河公主发现后极可能下场凄凉,一时之间,身在后宫且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重活一世的她也做不了什么。 未曾想,皇帝会主动与她提及驸马薛晖养外室的事情。 赵崇过来月漪殿是天将黑未黑之际。 白天在御花园,他说过会命御膳房准备食材,果真在他过来之前,一碟一碟串好的新鲜牛羊肉、蔬果便已送到月漪殿。烤肉所用的炭炉也准备妥当,在赵崇过来之前便在云莺的吩咐下先行开始烤肉了。 赵崇尚未踏入月漪殿先闻见一股炙烤的肉香。 本怀揣心事,瞧见云莺眼巴巴在盯着烤炉上飘香的肉串,心情不由舒展。 “朕是不是又让爱妃久等了?” 赵崇伸手去扶同他行礼请安的云莺起身,动作一顿,凑上前嗅一嗅,“爱妃莫非背着朕偷吃?” 云莺听见皇帝的话,知他是在调侃自己满心吃吃喝喝,心下无言以对,面上哼笑:“陛下连臣妾偷吃也能闻出来,鼻子当真比阿黄还灵,臣妾万分钦佩。” 这是回敬一句“狗鼻子”。 赵崇晓得云莺没有偷吃,不过离得烤炉太近,身上沾染烤肉的味道。 但一句调侃换来她娇蛮的叛逆之言,却令他直想发笑。 他牵着云莺坐下,没有着急提起其他事,同她两个人有滋有味吃起烤肉。 直到慢悠悠吃饱喝足,见云莺欢喜得眯起眼睛,赵崇递过去一盏茶,继而吩咐宫人们退下。 见状,接过茶盏的云莺喝过一口茶便问:“陛下有事同臣妾说吗?” 赵崇不避讳颔首。 他告诉云莺:“你的兄长和嫂嫂今日在长街救下一个小娘子。” 兄长和嫂嫂?救下一个小娘子? 云莺眉心微蹙,不解问:“难道那个小娘子有问题?” 赵崇说:“被他们救下的女子,正巧是被清河公主的驸马薛晖强霸为外室的范家小娘子。” “其父范大前两日状告过薛晖欺压良善、当街行凶。” 过于直白的话语一股脑将事情说与云莺听,她反而反应过半晌才算彻底明白皇帝的话。这几句话里有好几层意思,其一是清河公主的驸马薛晖养外室,其二是这外室是薛晖强霸而来,其三是那外室姓范、与状告薛晖当街行凶的范大乃是亲生父女,其四,她的哥哥嫂嫂救下了范小娘子…… 云莺捋清楚这些以后愈发深深皱眉。 “臣妾的哥哥嫂嫂……为何会在街上将那位范小娘子救下了?” 赵崇耐心等云莺弄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又告诉她:“范小娘子寻机从薛晖囚困她的宅院逃了出来,被恶奴一路追赶,恰巧被你哥哥嫂嫂撞见。他们仗义出手,因而便将范小娘子救下。” 云莺了然颔首,轻“哦”一声,拿一双眸子盯着皇帝。 “然后呢?” 她的哥哥嫂嫂救下范小娘子,范小娘子是薛晖强霸而来的良家女子。 那么,皇帝又打算做什么? “陛下是需要臣妾为陛下办什么事吗?” 几息时间,云莺补上一句,复皱眉问,“不过,薛驸马被状告当街行凶又是怎么一回事?” 赵崇命人暗中查探范小娘子的下落,结果便查到她正巧被云莺的哥哥嫂嫂救走了。事情牵扯到云家,不告诉云莺也是不行的。说要她做什么,也不完全准确,只想悄悄把范小娘子及其父母送离京城,免不了得同云家先通一通气。 他将薛晖的恶行与云莺稍作解释,而后才道:“你哥哥嫂嫂将范小娘子救走一事,旁人不知,薛晖大抵清楚。往后薛晖倘若有事,薛家何种想法便很难说了。” 皇帝虽然说得不笃定,但“倘若有事”几个字落在云莺耳中,已知皇帝态度。 她轻唔一声,声音低了点:“清河公主呢?” 清河公主知道范小娘子的存在了吗? 范小娘子现下又如何? “清河目下应不知范小娘子为你兄嫂所救。” 赵崇道,“因而朕想尽快将范家人送离京城,让他们在别处安身立命。” 但往后清河公主多半是会知道的。 清河公主知晓以后,更说不定会有什么想法。 这些没说出口的话云莺也明白。 她沉吟数息,勾一勾嘴角:“哥哥嫂嫂既会当街出手相救便不会惧怕惹祸上身,臣妾亦不怕。”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