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不开眼,说话也是迷糊的,不由弯唇。 没有再折腾云莺,他把人往怀里搂一搂,轻声开口:“睡吧。” 云莺听言心弦稍松,便靠在他身前沉沉睡去。 始终忍耐克制的赵崇在云莺睡着后却不得不起身去浴间,重新洗漱一番。 他在浴间磨蹭许久,出来以后,本抱着云莺准备休息,却不得安睡,终究又从床榻上下来了。坐在床沿抬手揉一揉额角,回头看一眼好眠的小娘子,无奈一笑,最终乘御辇离开月漪殿回去勤政殿。 恭送皇帝离开后,疑惑不已的碧梧和碧柳轻手轻脚入得里间,见她家娘娘分明睡得香甜,不禁面面相觑。 自从她们娘娘迁居月漪殿,皇帝陛下尚是第一次过来。 从前在清竹阁时也从未夜半离开过。 今日瞧着事事都好…… 怎得皇帝陛下突然便走了? 碧梧和碧柳皆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皇帝陛下临走前特地交待过不要打扰她家娘娘休息,看起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两个人便也将疑惑压下去。 赵崇回到勤政殿。 看着龙案上堆积的奏折,他躁动的心绪很快恢复平静。 在翻开奏章时,赵崇脑海闪过一个模糊的想法:已经做到这般地步,下一回,云莺总不该仍揣着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大约碍着没有人同她挤被窝,云莺这一觉睡得很不错。 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而今不必她吩咐,碧梧和碧柳无事不会打扰她休息,诸如遛波斯犬之事也自然而然会吩咐负责照看波斯犬的宫人去做,不至于拿这些事搅她好梦。 云莺在床榻上躺得少倾才记起昨夜皇帝来了。 继而记起昨天夜里更多的事情。 回想起来仍感到诧异。 皇帝竟然…… 两辈子了,她才知道他原有这样的手段。 细想终归他身份如此,从来是被人服侍的那一个,换成上辈子,如何也闹不到让皇帝伺候她的地步。虽则此番不知事情为何变成这样,但这些日子以来,皇帝动手服侍她也不是一次两次。 云莺想着,扯一扯身上的锦被,将自己裹得更加严实。 皇帝为何会变成这样? 这似乎是一个很值得在意和关注的问题。 不过略略思索,便知是桩麻烦事,何况即使弄明白又如何呢?指不定是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反而招来杀身之祸,甚至牵连家人。譬如她重活一辈子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傻傻对任何人透露半个字,哪怕同那个人多亲近,哪怕对那个人有多信任。 身心放松的云莺在被窝里懒懒翻了个身。 碧梧恰入得里间,动作很轻撩开帐幔一角,见她醒来,微笑问:“娘娘醒了,可要起身?” 云莺点点头。 碧梧这才一面将帐幔拉开一面轻声道:“昨夜娘娘睡下后,陛下便离开回勤政殿了,临走交待过让奴婢们不要吵娘娘休息。方才夏江公公带人又送来一篓螃蟹,一坛丹阳黄酒,又说陛下有话,这些日子要准备秋狩事宜,恐不得闲,且让娘娘也准备起来。” 原来皇帝半夜便离开了月漪殿。 见云莺面色如常,碧梧方道:“只是不知陛下为何半夜走了。” “昨日是十五,又逢中秋佳节,日子特殊。按祖制初一十五陛下是要宿在皇后娘娘宫中的,虽说后位空悬,这规矩是个摆设,但陛下不宿在月漪殿也不稀奇。” 纵然不知皇帝离开的原因,不过云莺迅速给出一个足够说服碧梧的说法。 碧梧听言亦是露出了然的表情,并没有怀疑。 之后她出去让底下的人送热水进来服侍云莺洗漱梳妆。 但云莺没有能享用皇帝特地送来的螃蟹。 翌日,她小日子忽至,这般情况寒凉之物不好多碰,便赏给身边的宫人。 至于皇帝所说的为秋狩做准备。 骑马装有现成的,趁手的弓箭之类的东西却是不必了。 她从前虽然学过骑射之术,但常年不碰,早已生疏,要重新拾起来,必定要勤加苦练。为着一次秋狩,她不想自己主动去找罪受、找苦头吃。 反正如今她有阿黄。 阿黄作为猎犬,又是名贵的波斯犬,本事了得能下水捉鱼,届时想必可以乖巧为她抓几只野山鸡、野兔子来。只要阿黄努力,她在狩猎一事上很好交差。故而这些时日,她让之前皇帝遣来照顾波斯犬的两个宫人对阿黄勤加训练。 熬过小日子难受的头三天,云莺闲下来,如今也不必再做女红,便将从前看话本传奇那一桩消遣拾起来。她久违去藏书阁寻书。 到得藏书阁,见夏江候在廊下,方知皇帝在。 夏江没有进去禀报,也没有拦下云莺,她便留下碧梧和碧柳,自己进去。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