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银惊讶于她这幅狼狈的样子,正要上前来,却被姜荺娘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苏银这才留意到姜荺娘身后不远处正有人盯着这处。 姜荺娘为了避开苏银,便往了相反的方向走去,岂料她才走到路中间,路上便突然冲出辆马车来,险些就碰到了她。 那车夫停下来,见她衣衫褴褛,便问她有事没事儿。 姜荺娘捂着头巾摇了摇头,她急着要走,却被车上的人蓦地给叫住了。 “荺娘,是你吗?” 姜荺娘顿了顿,见车上的人急忙出来,又朝她这里走来。 待他站在她面前仔细看了又看,才敢确定姜荺娘的身份。 “真的是你,你……你怎会这般狼狈?” 眼前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当日借着姜荺娘父亲逼婚的林清润。 后来他跟丢了姜荺娘,府里瞒着的事情也在林母那里漏了馅。 林母气得都对他动了家法。 眼见着姜荺娘返回了薛家,连姜父都不肯再认,他便愈发觉得无望。 然而今日却又让他遇见了姜荺娘。 若说这都不叫缘分,谁能相信? “荺娘,你……你别怕我。” 姜荺娘冷淡地看着他,心想她当然不怕他,她怕他待会儿看到她脸后会害怕。 林清润道:“这路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若相信我,我带你去我的地方说话行吗,我必然不敢再做出逾越的事情来了……” 他急切想要在她面前挽回形象来。 姜荺娘却低声问道:“你当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欺负我了?” 林清润终于听见她回应了自己,高兴的不得了,与她道:“不会的,我那时只是一时糊涂而已,不如你坐马车过去,我……我走回去,行吗?” 他这时仿佛有种本该永远失去的东西忽然失而复得的喜悦感,愈发小心翼翼,连半分冒犯的念头都不敢再想。 姜荺娘迟疑了一阵,便点了点头,倒真有几分孤弱无依小可怜的味道了。 去前,林清润对那车夫交代又交代了,让车夫行路平稳一些,不要颠着里头的人了。 那车夫见此人对自家主子如此重要,便也上了心,将姜荺娘仔细送进了府里去,这才返程去将路上的林清润接来。 那林清润回到府中,见姜荺娘仍是那副灰扑扑的模样,心里有些心疼,又见姜荺娘裹着脑袋实在奇怪,便忍不住道:“荺娘,在我这里都是极为安全的,你便放心的把头巾拿下吧。” 林清润理所当然地认为姜荺娘是怕外人会觊觎她的美貌,所以才特意拿着头巾把脸挡起来的。 姜荺娘道:“多谢你伸出援救之手,只是我怕拿下头巾来会吓着你。” 林清润道:“荺娘,旁人不知道我,难道你也不知道么,你放心吧,先前确实是我做错了,往后即便你不愿意留在我这里,我也绝不阻挠。” 好歹也算是又和姜荺娘重新有了交集,他哪里还敢再冲动而毁了这失而复得的缘分。 他极是怜惜地望着姜荺娘,见姜荺娘虽惊疑不定,却还是把手伸到了耳后。 他微吐了口气,正要开口,却见姜荺娘右脸露出了好大一个疮疤。 林清润的手微抖了一下,望着姜荺娘那张脸,露出了迟疑。 姜荺娘看向他,仍是那双清亮的眸子,低声道:“我吓到你了吧?” 他回过神来,只怔怔道:“没有,没有……就是,你的脸……” “是我自己不小心……”她说着顿了顿,又抬眸看向他,道:“你若是觉得不好,我现在就走罢。” 林清润忙道:“你若是没有去处就现在这里住下吧,往后的事情,我们往后再说……” 姜荺娘见他挽留,便微微颔首。 待林清润叫来丫鬟伺候姜荺娘洗漱,自己却坐在原处想了很久。 他心中那个灿若桃花的姑娘还是方才那个姜荺娘吗? 他甩了甩脑袋,心里愈发怜惜起姜荺娘了。 然而当天夜里,林清润便做了个梦。 梦里他穿着大红的新郎衣服,满心欢喜得进了洞房里,就瞧见姜荺娘一身红衣坐在床头柔柔唤着他夫君。 他按捺着冲动,缓缓揭开了对方的盖头,却见姜荺娘扭过头来,露出了脸上好大一个恶疮。 他惊恐得动弹不得,却见姜荺娘仍是一脸娇羞地往自己身边靠来,而后拿那恶疮对准了他。 最可怕的是,那恶疮里忽然又钻出来个虫子,直接爬到了他的脸上…… 林清润被这梦惊醒,吓得一身冷汗,连再次睡去的勇气几乎都没有了。 他爬起来在窗前来回踱步,愈发后怕。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