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是怎么样和那个赋予他无上荣耀,同时也给予他无边痛苦的高台告别? 从那以后的日子,他又是如何适应那巨大的落差? 他是怎样将那段过往折叠进回忆,掩藏在随性、不羁的外表下? 几天前,他从电视上知道自己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在世锦赛夺冠的消息,那时,他心里……又在想什么? “好了。” 许远航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侧,迟芸帆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竟盯着他看了那么久,她“哦”了声,掩饰般垂眸去看那只海鸟,束缚它的渔网已被除掉,重获久违的自由后,它还有些不知所措,她摸摸它脑袋,它轻轻地在她手心蹭了两下,引颈叫了一声。 她松开它。 海鸟真正恢复了自由,跌跌撞撞地在沙滩上走了几米,不停地拍着翅膀,飞了不到半米高,又跌落下来,它再次尝试,再跌…… 许远航直起身,拍去膝盖上的沙子,单手插进裤兜里:“以后,不要随便用刚刚的眼神看人。” 他这话说得没有征兆,迟芸帆不解:“为什么?” 他清湛的目光里倒映着她明丽的脸,在心里回答:“因为,我会误会,你喜欢我。” 说出口的却是心不在焉的一句:“没什么。” 就在这时,那只海鸟终于振翅高高地飞了起来,向着海面,向着月光和星辉的方向,越飞越远,最后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飞翔之于鸟,爱之于人,都是一种本能。 海鸟飞走后,迟芸帆又重新坐了下来,许远航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有点难受,他干脆直接躺在沙滩上,双手枕在脑后,月亮藏进云层,繁星缀满夜空,一闪一闪亮晶晶。 这个姿势,舒服得就快要睡过去,他慢慢闭上了眼。 海浪声一阵又一阵,不知疲倦。 月亮又出来了。 迟芸帆偏过头,少年俊朗的五官沉在光影中,看起来略显朦胧,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看了一会儿,轻声喊他:“许远航。” 许远航没睡着,听她嗓音软软地喊自己名字,觉得心口某处也蓦地跟着一软,又故作平静:“……嗯?” “你会游泳吗?” 他猛地睁开眼睛,眸色极深,比这夜色还暗,顷刻间,天上的星仿佛都坠落其中,星光碰撞,如烈焰焚烧,摧枯拉朽,将一切都烧了个干净,许久后,他才低低地回答她:“会。” 也许是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迟芸帆才这么不设心防地问出这个问题,但她问出来的那刻就后悔了。 那是他的过去,他的隐私,是他深藏的秘密,无论他当初是因为什么而离开国家跳水队,也不管他现在为什么要逃避游泳,又为什么会甘于平庸的生活,都不是她应该过问的。 许远航又定定地重复一遍:“我会。” 迟芸帆“嗯”了一声。 她当然知道他会。 她只是没想到他会回答她,而且是坦坦荡荡地回答。 他可以随口骗她的,不是吗? 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准备要回去了。 迟芸帆和许远航沿着海边道路走了半个小时,她环顾四周,感觉景色越来越陌生,该不会是,又迷路了? 许远航原本以为她往这个方向走,是要去能打到车的地方,谁知道越走越偏僻,她还露出微微的迷茫之色,他忍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