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严静思纠结地暗忖。 这一觉,严静思直接睡到了将近午时,醒来后只觉得整个人彻底散架子了,在床上挺腰挺了好几次,才成功坐起身。 半残了似的在丫鬟们的伺候下用了些午膳,又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彻底残了,瘫在床上继续睡。直到天色近黄昏,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此时,山西、河南两地全面推行均田法的诏令已经八百里加急飞驰出京城,送往当地藩司衙门了。 “派往泉州的可信之人已经上路了?”小书房内,严静思将手头上急需要做的几件事罗列了出来。 左云:“午时一过就动身上路了,最迟六日,即可抵达泉州。” 严静思眼皮一跳,“八百里加急?” 左云很是淡定,“娘娘放心,赶路而已,龙鳞卫日常操练比这要严苛得多。” ...... 严静思下意识用眼角余光瞄了眼静静侍立在一旁的康保,心中暗道:不妙啊,自己貌似又给保公公麾下的内侍们增加了训练量。 泉州船厂虽提前上马,但具体的操作流程,外祖郭老爷子和两位舅父早已有了腹案,与原计划的出入,不过是提前和各方开始接触。至于新稻,郭齐两家在云南、广西两地南部的庄园已经全部改种新稻,新年前后便可看到成效。实打实的亩产摆在面前,何愁大地主和大粮商们不动心。 信心伴生从容。 严静思本以为,昨夜内室恳谈后,自己会继续回归半个甩手掌柜的生活,但在翌日一大早看到林远的拜帖那一瞬,严静思才顿悟,自己是多么的天真。 按捺下掏耳朵的冲动,严静思求证:“林尚书,本宫没听错吧,你协助本宫调度物需?” 林远拱手施礼,恭谨严肃地回道:“诚如娘娘刚刚所听到的,皇上当面下的口谕,命臣全力辅佐娘娘督办平定此次动荡的物需。” 停滞片刻,林远补充道:“当然,对外还是由臣出面,娘娘只需在背后指点微臣即可。” 即可?! 严静思真是恨不得把手里的青瓷茶盏啃了。 “难为皇上了,竟如此高看于我。” 律法上虽没有明确规定后宫不得干政,但是,也没有明着写可以干政啊,宁帝这样物尽其用,真的合适吗? 林远再度拱手施礼,正色道:“娘娘自谦了,但凭越州的赈灾之策,微臣便佩服之至。此次动荡,干系重大,分毫差错便可能铸成大祸,若能有皇后娘娘亲自坐镇,臣等方能心里踏实。” 严静思吊着眉梢打量着林尚书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大饼脸,心中暗道:这话怎么越听越觉得像是把我往火坑上架呢...... ☆、第58章 求同存异 林远何许人也,历经两朝,又身居部堂高位多年,早练就了一身铜筋铁骨,眼刀什么的,对人家来说,根本没用! “承蒙皇上信任,本宫若再推辞就难免矫情了。”严静思抬手示意林远就座,在他将坐未坐之际,状似随口问了句:“本宫曾听皇上提过,林大人似乎对新稻稻种颇有想法,之前在越州,你应该已经见过了本宫的舅父了吧?谈得如何?” 林远屁股还没坐稳,猛地听皇后娘娘这么一句,身形顿了一下,心底深深压抑着的苦水瞬间溢了上来。 半自弃地坐下,林远抬眼看向眉眼从容静好的皇后娘娘,心里无声谴责: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愧是泉州郭家的外孙女! “微臣自越州回京后,数次求见娘娘,为的正是此事。”林远双肩微垂,诉苦的模式说开启就开启,“娘娘,国库的情形,您也是知道的,一年也就四千万两的进账,修缮河堤、军饷两项,就花去了四分之一,各地官员的薪俸又差不多花去了四分之一,每年年初,各部的财政预算加起来差不多就要瓜分了这剩下的一半,年年赈灾的银子,都是东挪西凑拼出来的,年底国库财务盘点,不说年年赤字,也是十有八-九......” 严静思左手手肘抵着椅子扶手,托腮垂眸,纤长微翘的睫毛如羽毛般轻轻颤动,宛若听得投入、出神。 林远见状,眼里掠过一丝喜色,看样子,皇后娘娘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呀! “近些年来,内外虽无大的动乱,百姓得以休养生息,然天灾却是年年不断,尤以南部的水灾为甚,往往一次洪灾过后,颗粒无收。今次越州逢灾,若无娘娘妙策,不知要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臣乍闻新稻之成就,不怕娘娘您笑话,微臣高兴得险些哭出来,激动得好几日整宿整宿睡不着觉。臣就想啊,若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