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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处道观里, 不过他不待见权贵, 恐怕要委屈几位换身衣裳了。”

    赵无咎生的稳重威严,舒长风收拾收拾也能见人,唯独赵子恒被她嫌弃了:“你这副轻佻样子最招黄老头厌恶,要不你就留在镇上吧?”

    赵子恒嚷嚷道:“本就是陪着堂兄前来江南治腿的,怎能跟堂兄分开片刻?”

    柏十七上下打量:“那你就扮个小厮吧?”

    镇上成衣店里的衣服自然及不上众人身上所穿之面料精良,换装之后赵无咎瞧起来也不似寻常人,柏十七围着他转了几圈,便替他捏造了一个新身份。

    他们一行人沿着镇上人家的指点一路上山,到得道观已是下午,守门的道僮见到几人还当寻常香客,由得几人进得三清观,在三清殿里拜过了三清道祖,便绕过文昌殿直奔后面。

    柏十七逮着个道僮问:“听说你们这里住着位大夫?我不远万里特来求医,还请引荐!”顺手便塞了十两银子过去。

    其余人等皆低头听她胡吹大气——两三日水路便是不远万里,忒也夸张!

    小道僮惊讶于她的消息灵通,拿了银子便引了二人直往道观深处一处院子过去,到得门口便闻到一股药味,他往后一缩:“大夫便住在此处!”

    柏十七推开院门,大笑道:“黄老头——”

    院门大敞,晾药的架子上晒满了草药,有名身着半旧布袍的年轻男子正站在一旁检视药材,被突然出现的柏十七惊到,随即便笑起来,语气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十七,你怎么来了?”

    “朱大哥,你不是前年就已经出师了吗?”

    朱瘦梅乃是黄友碧唯一的弟子,早就在外面独自行医,还真没想到他能出现在吴镇。

    他生就一副清秀的面孔,又是个温雅谦和的脾性,做大夫久了更是淡泊平和,乍然见到柏十七却心情极好,快步迎了过来,站在她面前细细打量:“我出师了就不能回来服侍师傅了?”他比柏十七高了大半个脑袋,低头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关切的问:“你是不是又淘气了?哪里伤着了”

    柏十七站在他面前笑嘻嘻的没正形:“朱大哥你不能盼我点好啊?”眼珠子在院里巡梭:“黄老头呢?”

    朱瘦梅打趣道:“师傅要是听到你找他,说不定早藏起来了。”他看看天色:“这会儿他老人家还在山上采药呢。”

    柏十七一听此言,立时朝着门口招手:“赶紧进来,把院门关起来。”

    舒长风推了赵无咎进来,赵子恒回身关上院门,柏十七向几个介绍:“这位赵大哥……是浙江漕帮底下的分舵主,腿受伤许久,想找黄老头给瞧瞧。”

    赵无咎临上山之时,柏十七还将他的头发弄乱了一些,加之出门之后他便未曾再修面,下巴新起的胡茬青黑一片,身着粗布长衫,倒有了几分江湖人物的粗豪落拓。

    他向朱瘦梅拱手见礼,朱瘦梅素知柏家交游广阔,单五省漕帮以及与漕帮有生意往来的客商数目便很是吓人,倒也信了柏十七的话,与赵无咎回礼,进屋斟了茶出来与众人吃,依旧与柏十七谈些别后事宜。

    柏十七天生言语爽利,日子又过的跌宕起伏,逗的朱瘦梅笑意满面,赵子恒有种“好兄弟被人抢了”的错觉,有心插话,可他如今扮着赵无咎的长随,只能站在一边装哑巴,还悄悄瞪了朱瘦梅好几眼。

    朱瘦梅五感敏锐,却假作不见,直等到太阳西斜,穿着件旧道袍扎着绑腿头发篷乱的黄友碧终于回来了。

    他方推开院门,柏十七已经跳起来过去抓住了他的胳膊:“黄老头,可找到你了!”

    黄友碧被吓了一大跳,都不必定睛瞧便知道谁来了,在她额头敲了个爆栗,没好气道:“说吧,你又想祸害我什么好药材?”

    朱瘦梅含笑上前接过他身后装满药草的背篓,任由柏十七拖着黄友碧到得赵无咎面前,气呼呼道:“喏,你不是专喜欢治疑难杂症吗?我给你送个医案过来,浙江漕帮的兄弟,可别再糟践我一片好心了!”

    黄友碧年约五旬,须发掺了霜色,肤色呈现出一种长久被暴晒之后形成的暗褐色,手长脚长,头发随便用木簪子挽着,如果换身粗布麻衣再扛个锄头,这身形貌说是田间老农都有人信,唯独一双睿智的眸子颇为不同。

    他蹲下身摸摸赵无咎的双腿,便开始脱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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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黯,朱瘦梅接过道僮篮子里送来的饭菜摆在外面石桌上,无奈叹气:“都是你招的,师傅只要忙起来连饭也不肯好好吃,现在怎么办?”

    柏十七翘脚坐着,心不在焉盯着房间里亮起来的灯光:“……要不我端过去喂?”

    朱瘦梅被她逗乐了:“还是你先吃吧。”

    赵子恒与舒长风趴在门口张望,被柏十七一边一个拖了过来:“黄老头问诊不喜欢人家打搅。”

    黄友碧有很多怪癖,比如问诊总忌家属在一旁走来走去,问东问西,没事儿就爱往深山老林子里钻,或者背个药箱M.NAncHAnG79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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