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哭红眼的任苒,迎着冷风,倏然泪流。 警-车前排坐着另外一个当事人的父母,顾行舟烟一根接一根地抽:“我千算万算,没算到s市已经没有转圜余地了,他们绑了橙子竟是来……” “也怪橙子自己,那孩子最近叛逆,经常网吧玩游戏通宵不回来,不留神才被坏人掳了去。” “两个孩子都还小,希望他们能安然无恙……” 袅袅的烟雾随着大开的车窗散出,老纪问:“你是什么意思?” 老顾没有回话,朝开车的警-察挥了挥手:“准备好刀伤枪伤的病危救护车,血库备好血源,直接去城北乐田。” 亲自开车王局长叹了口气,通过传呼机的耳麦吩咐下去:“备好血库和救护车,城北乐田。” 这一刻,他好像明白有的人为什么能够身处高位而坦然。因为他们鲜有偏颇,宁可孤注一掷曙亮,也不肯要眼前的万丈幻光。 几个大人一路沉默,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果,车轮在路上轧出两行整齐的印子,月色愈晚,树叶抖水发出“哗啦”声响。 这雪,越下越大了。 ……… 一时间,打电话的男人摸不清老纪的话是真是假,正红脸冲另外两个同伙“我特么怎么知道这读书人脑子是怎么想的”“我特么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发脾气,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放风的黄毛:“田哥,好像有警车朝这边来了。” “我刚刚在那边山头上撒尿,听到声音了……” 几个字一落,偌大的空间死一般静寂。 顾沉和纪苒柚又见黄毛风一般跑出,三个男人商量了一阵,拎着刀猩红着眼朝角落走来…… 心理学上有个著名的遗忘理论,说的是——人在经受重大刺激后,会选择性主动遗忘部分片段,就像想说什么突然说不出来的断层感。 纪苒柚曾经深以为然。 时至今日,当“顾沉”和“小平头”联系起来时,她才惊觉自己竟然还记得,哪怕时而清晰,时而朦胧…… 她记得那个男人恶狠狠地说要剁掉小平头的手指送给老纪,小平头面无表情地回:“走远一点剁吧,小姑娘不适合看这么血腥的东西。” 她记得那个男人一边阴阳怪气地说“年纪轻轻就懂怜香惜玉”,一边割开自己和小平头手脚上的绳索,押着他们朝桌子走去。 她记得那个男人是真的一刀挥在小平头手上,下一秒就要落下!她“哇”一声哭出来,尖叫着撕心裂肺地骂他们“畜牲”“猪狗不如”“这么好看的人都下得去手”“良心被狗吃了祝他们死后永远下地狱”……所有所有她这辈子可能骂出的最恶毒的话。 她记得那个男人不屑地说“小姑娘性子挺烈,要不然换换”的时候,自己一口咬在了那个男人的胳膊上,糙皮,一口,见血。 男人怒骂着直接甩了她一耳光,男人的同伙则是手忙脚乱去找纱布。 仓皇之际,纪苒柚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直接抡了一把刀架在男人脖子上!她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道抵住男人的脖子,红着眼睛叫小平头:“你快跑!!找人来!!”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