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丝线不知是以何物打造,声线中带着一股子轻灵飘渺,空灵远荡之意。 那丝线连接着两边的树木,等丝线震颤,树木也跟着一起震颤。 树木中空,伴随丝线发出共鸣,那树上叶片繁茂,也随着树干震动沙沙作响。 兰伽序再度舞剑,“秋水剑”斩向另一根丝线。 这第二根丝线震颤,带动树木共鸣,引得树叶抖动,可这第二根丝线又与第一根丝线,和不远处第三根丝线相连。 三根丝线同时作响,一根强,一根弱,一根微不可闻。 六棵树木高低不同,粗细不一,共鸣声中有重有轻,有薄有厚。 再加上树叶密度不同,树种不一,所散发出来的声音也就千差万别,却好听的让人神魂出窍! 以舞剑的形式去劈砍丝线,以丝线与树木相连发出不同的声音,那些声音交织在一起,竟是如此美轮美奂。 场外的三个人,都不由的听呆了。 场内,兰伽序舞剑的速度越来越快,时而急如狂风骤雨,时而缓如泉水叮咚。 由此便是奏出了一曲欢快动人的旋律,伴随着树叶沙沙作响,这律动的节奏性之强,让得青年男子与中年妇人,都要忍不住一起摇摆身体了。 好像天下间最美妙的声音,都在这一刻被兰伽序给“摘”走了,好像天底下最让人喜悦的声音,正或急或徐的飘入场外人的耳朵里。 兰伽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青年男子和中年妇人脸上则笑意颇浓。 唯独苏林,却早已泪痕干了脸庞。 待一曲完毕后,兰伽序将长剑收回,独自垂手立在当场。 场外,青年男子和中年妇人脸上,带着喜悦到极限的表情。 而苏林,则是用力揉了揉已经哭红的双目,满脸的忧伤。 那兰伽序看到苏林的表情后,心里忍不住微微一动,不禁脱口而出道:“也是个伤情人。” 有句话说得好,只有真正品味过悲伤的人,才懂得什么叫做忧伤。 别人听兰伽序的曲子,只听到了开心和欢快,苏林却从里面听到了四个字,强颜欢笑。 越是欢快的曲子,悲伤起来才越是透彻,越是声声诛心。 好像一把剑将苏林的心穿了一个透心凉,让苏林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看起来,兰伽序应该是一个爱好很广泛的人,炼器只是他最精通的一种爱好。 在炼器之外,兰伽序还很精通音律。 苏林在通天塔上伴随如音多日,虽然没能练就一身弹琴的本事,可品味却被提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 因此,别人听不出兰伽序琴声以外的味道,苏林却能。 “只有真正的伤情人,才能听懂。”兰伽序深深地看了苏林一眼,随手将那长剑向苏林抛去。 苏林右手将长剑摘下,话不多说,直接迈步进入琴阵。 兰伽序微微点头,缓缓几步退出,在阵外静静的等待。 苏林手持长剑,双目微闭,许久之后,当青年男子和中年妇人都快等得不耐烦了,苏林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目。 而那兰伽序自始至终都面带微笑,没有丝毫不耐神色。 苏林深吸一口气,以长剑敲击丝线,顿时,多种声音同时传递出来。 苏林意识到,自己敲击的力度大小,也可以造成声线的不同。 这几十根琴弦纵横交错,只需苏林的长剑有少许变换,那传递出来的音律就大相径庭。 苏林几番尝试,渐渐了解了其中的奥妙,便忍不住舞起剑来。 苏林是一个善用刀之人,相较之下,剑却显得太过轻灵飘渺,太过刁钻刻薄。 因此,苏林是将那刀法运用到长剑之上,一曲波涛汹涌滚滚而去的音律,便是应运而生。 苏林的这种风格听上去,犹如雪崩滚石,犹如波涛拍击长堤,犹如战鼓擂天! 波澜,壮阔,雄浑,刚劲! 直听得青年男子和中年妇人热血沸腾,体内似是有一股子火焰,要从头顶直冲上天! 随着苏林琴声越演越烈,那节奏越来越紧,二人便是眼珠子圆瞪,双拳紧紧的攥着。 好像听苏林的琴声,就像是他们正在跟旗鼓相当的高手,在惊险对决一样。 每一招都那样的变化莫测,那样的生死难料,却是让人始终保持着亢奋和激动之情。 而兰伽序却听的双目通红,不断的点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林停下来了,他缓步走出山林,将长剑恭敬的递给了兰伽序。 兰伽序双手接过,赞赏道:“你手法技巧还很拙劣,可情真意切足以掩盖所有缺陷,不错,非常不错!” 苏林谦逊道:“前辈m.NaNChAng791.coM